北漠瑶漫不经心的往云染身上瞟了一眼,看女孩捧着水杯,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他冲着陆半城摇了摇头。
陆半城没在说话,步伐很快的绕过茶几,离开了房间。
“吴昊,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和小爱去A中了,学校门口的小笼包,还是当年的味道,学校的那颗古树上,还刻着你写的字,学校的每一处,我都能看见曾经我和你的影子,可是,你知道吗?我当时却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我爱的那个吴昊,他死了……”许温暖哭的喉咙都已经沙哑。
大概是许温暖提起往事的缘故,吴昊也落泪了,开口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本就没人说话的客厅里,一瞬间回荡的全都是许温暖和吴昊的哭声。
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
云染渐渐地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放下水杯时,北漠瑶冲着她看了一眼,似是也觉得现在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主动出了声:“下去逛一圈?”
“嗯。”云染点了点头,然后指了一下自己的卧室,又开口说:“我去拿件外套。”
北漠瑶微颔了一下首,没说话。
云染拿外套出来时,北漠瑶人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许温暖和吴昊争吵声和哭泣声更激烈了。
云染匆匆的迈着步子,奔到门口,换完鞋,拉开门,就看到靠在电梯旁边墙壁上,正在吸烟的北漠瑶。
他看她出来,将还有大半截长度的烟,直接掐灭,弹入了垃圾桶里,然后顺势抬手,按了电梯。
……
两个人从楼里出来,没看到陆半城的身影。
虽已入春,但傍晚的温度还是有些冷,北漠瑶从兜里摸了车钥匙,开了车锁,指了下车子,对着云染开口说:“车上坐会儿吧。”
“嗯,好。”云染浅浅的笑了笑,走上前。
她本想去拉后车门,结果北漠瑶却先伸出手,帮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云染没好意思拒绝,弯着身,坐在了副驾驶车座上。
北漠瑶绕过车头,也上了车。
伴随着车门关上,狭小的车室中,变得极为安静。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难免变得有些尴尬,北漠瑶似是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伸出手,开了车载收音机。
小王昨天开过这辆车,调的正好是音乐频道,轻缓的歌声,缭绕在耳边,让凝滞的空气,流动了许多。
云染本以为他和她就会这么静坐着,等到吴昊和许温暖谈完事情,没想到,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北漠瑶居然毫无征兆的主动开口说了话:“那天,你在上海,真的是相亲?”
云染被北漠瑶问的一愣,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北漠瑶指的是她去上海赴S君的约,碰巧遇到他和陆半城的那一天。
他之所以会说相亲,想必是因为陆半城那个大嘴巴,瞎开玩笑,说她该不会是相亲吧……
云染急忙摇了摇头:“不是。”
北漠瑶当然知道她那天不是去相亲的,之所以会提起那件事,不过是找个引子,想要问她一些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始终都没想明白的问题而已。
北漠瑶靠了靠椅背,明明很细微的动作,却散发出浓烈的优雅之气,他很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顿了顿,刚准备问她句“那,那天你怎么会在那里?”,云染却转过头,冲着他又开了口:“那天是去见一个朋友。”
北漠瑶收起到嘴边的话,侧过头敛眉看了云染一眼,神情平淡的仿佛只是顺着她的话随口问一般:“什么朋友?”
“恩……”和北漠瑶聊着天,气氛会变得融洽许多,云染稍想了片刻,就找了一个相对比较恰当方式来描述S君:“……一个从来都没见过面的朋友。”
“嗯?”心知肚明的北漠瑶,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诧异,像是被她说愣了一般,过了一小会儿,他才明知故问的装着傻开口说了比较大众的情形:“你该不会是去见什么网友之类的吧?”
“不是网友……”云染晃了晃脑袋:“但是情况也差不太多……”
车载收音机的音量,稍微有些高,北漠瑶抬起手,调低了一些音量,顺便将车内的气温调高了一些,然后才转头,望了一眼云染,没开口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带着无声的询问,像是在问她,“情况差不太多是什么意思?”。
云染哪里知道北漠瑶心底那层层的心思,看他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就继续开口,解释:“是笔友。”
“的确是很多年前流行的事情了,不过,我这个笔友,也是很多年前交的啦。”
北漠瑶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等的就是云染这句话,“什么时候交的?”
“高二那一年。”
终于绕到高中了……北漠瑶一边在心底暗暗地想,一边符合的回:“那是很早了……”
顿了顿,北漠瑶又说:“两个人能坚持这么多年书信来往,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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