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大人!”
就在安格斯心神不宁、目光游移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喊。
这突如其来的叫喊仿佛一道惊雷,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炸开。这位沙场老将竟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从马背上跳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像是要撞破胸膛。
他猛地转身,眼神中带着一丝未褪的惊慌望去,只见纺织工坊的管事汉克正提着一大桶沉甸甸的、散发着怪异气味的深蓝色染料,咧着嘴朝他走来。
“汉……汉克。”安格斯稳住心神,有些生硬地回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符合他身份的严肃表情。
“安格斯大人,您刚回来怎么就有空到我们这满是线头和染料味儿的地方来了?”汉克放下木桶,用粗布手帕擦了擦汗,热情地寒暄着。
安格斯含糊其辞地解释道:“嗯……例行巡查,看看……看看新一批军服布料。”
汉克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在安格斯脸上转了一圈,又瞥了瞥他马鞍旁那个显眼的布袋,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问道:“安格斯大人,您该不会是……专门来找莎拉的吧?”
“胡说!”安格斯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连连摇头,眼睛瞪得溜圆,带着几分被戳破心事的慌乱,“我找她做什么!我是来巡查工坊的!”他生怕自己那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思,被这个精明的老家伙一眼看穿并嚷嚷得人尽皆知。
汉克看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上明显经过打理的安格斯,嘿嘿笑道:“我的大人哟,您就别瞒着啦!我们纺织工坊里,谁不知道您安格斯大人看上莎拉了?您之前三天两头地往这儿跑,每次眼神都往莎拉身上瞟,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安格斯听得面红耳赤,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冤枉,嘴唇翕动着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最终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声,梗着脖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模样颇为滑稽。
汉克见好就收,知道这位军团副长面皮薄,不能再逗了,便提起木桶,朝着西边河道的方向努了努嘴,甩下一句:“行行行,您说是巡查就是巡查。不过呢,莎拉这会儿可不在工坊里,她去西边河边漂洗刚染好的布匹去了。”
说完,管事提着木桶,笑着与安格斯告别,转身走回了工坊。
安格斯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待汉克走远,他才猛地回过神。
“河边!”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再也顾不上什么巡查的借口,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用力一踢马腹,朝着西面河流的方向加速打马而去,马蹄在碎石路上溅起细小的烟尘……
…………
几分钟后,安格斯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通往河边碎石滩的小路尽头。他勒住战马,轻巧地翻身下来,将马缰牢牢地拴在路边一棵柳树的树干上。
为了给莎拉一个惊喜,他用左手压住腰间随着身体晃动的短剑剑柄,半弯下他那魁梧的身躯,借助河岸边稀疏的灌木丛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河边那个身着朴素灰色长裙、正蹲在水边的熟悉身影摸去。
此时,莎拉正背对着他,专注地蹲在清澈的河边,用力漂洗着刚刚染好、颜色鲜亮的布匹。她将布料浸入水中,反复揉搓、摆动,激荡起的哗哗水花声和潺潺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完美地掩盖了安格斯那尽可能放轻的、踩在碎石上的细微脚步声。
安格斯的心跳如同战鼓般擂动,他屏住呼吸,一步步接近。当走到莎拉身后仅一臂之遥时,他停了下来,缓缓直起身。他先是飞快地、有些笨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袍服上因骑马而弄出的褶皱,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快要冲出喉咙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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