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吃饭的工人们给陈保红捎来了小贤的口信,说是家里来了一位外国姑娘,是刘华的女朋友,心中自是大惊,便失急慌忙地往家赶来。
......
瑞丽正和小贤聊着天,夸她做的饭菜香,忽听得院里传来脚步声,屋门的帘子便被掀开,走进一位一脸风霜的中年男人,裹挟着一身的寒气。
瑞丽猜想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刘华经常念叨的小舅陈保红,但又怕认错,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拿眼睛看小贤。
“哦,这是刘华的小舅。”小贤见瑞丽看着自己,就连忙介绍道。
“小舅,您好!”瑞丽冲着刚站稳的陈保红就是一鞠躬。
“别别,姑娘,你坐、坐!”陈保红没想到瑞丽直接就给自己来了一鞠躬,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小舅,您辛苦了,您坐!”瑞丽连忙把自己坐的椅子让给陈保红。
“不用,你坐,你坐,我站惯了。”陈保红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跑到别人家了一样。
他看了一眼闷头抽着旱烟的父亲,又看了一眼不知在那里拾掇什么的母亲,又瞟了一眼满脸不自然地妻子,感觉脑袋好晕。
“小贤,走,给我弄饭去,我快饿死了。”陈保红感觉自己好像只能说这一句话,而且还是真心话。
“回咱屋吃去,都给你捂在锅里头呢。”小贤给陈保红一使眼色往外走去。
“哦,走、走,大大,妈,我先吃饭去。”陈保红不等父母亲回答就跟着小贤往外走去。
瑞丽刚想说什么,陈保红已经走出了屋门。
......
“锅里有热水,你自己舀了先洗个手,我给你盛饭。”小贤把脸盆递给了陈保红。
“你说这小伏搞什么鬼,大过年的弄个黄头发的女人回来做啥?这不是给大大和妈添堵吗?”陈保红掀开锅盖边舀热水边说道。
“谁说不是呢?连个筷子都不会用,细皮嫩肉的样子,她会给小伏做饭吃吗?还有她那手指甲上不知涂得什么,红红的颜色可好看了,看着比我用的那个小桃花包出来的颜色好看多了。”到底是女人,小贤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说正经呢,怎么又胡说八道?”陈保红责怪着妻子。
“要么说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小贤歉意地看了丈夫一眼,赶紧把饭盛了出来。
陈保红洗完手接过小贤递过来的大海碗,碗里是满满的炖菜都冒出了碗沿。
“怎么现在就开始吃肉了?”陈保红看着碗里让人流口水的肥膘肉说道。
“这不给瑞丽做菜吗?妈说多做点,你辛苦让你今天也改善改善生活。”小贤体贴道。
“哦,你和大大、妈肯定都没有吃,给你先吃一块,要不我也不吃。”陈保红夹起一块香喷喷的五花肉向小贤的嘴里塞去。
小贤知道丈夫的脾气,只好张开嘴巴吃了下去。
“嘿嘿,香吧?”陈保红问着小贤。
“香!”小贤点头道。
“今年村里杀了几口大肥猪,按人头分,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斤肉,我又在镇上割了五斤肉,够咱们家美美地过个年了。给大大和妈说,别省,咱们家现在有钱,吃得起猪肉。”陈保红边吃边说道。
“不行,妈说了,得给小伏攒钱娶媳妇,队里得给小伏拔一块宅基地,盖了新房才能娶媳妇。”小贤说道。
“切,小伏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你觉得她会到咱们村来住?开玩笑不是?”陈保红摇头龇咧了一下嘴,嘴里的菜都掉碗里了。
“这小伏也不知道咋想的?弄这么个洋媳妇,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呢?”小贤担心道。
“我跟你说,咱得想办法把她撵走,我吃完饭就写信,把小伏赶紧叫回来,他也该放寒假了。”
“保红,你说的轻巧,咱咋赶呀?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也得做出来,我跟你说,你靠过来点!”陈保红突然一脸神秘地向小贤招招手。
小贤把自己的脑袋靠了过去。
“小贤,该让你知道小伏的亲生父亲的事了!”
“保红,你怎么了?陈家的秘密我知道呀!”小贤瞪大了眼睛看着丈夫。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排长当年就是因为犯了里通外国的罪被枪毙的!咱可不能让小伏走他父亲的老路。”陈保红压低了声音一脸凝重地说道。
“真的?”小贤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光知道咱们家为小伏的身世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因为他是陈排长的儿子,但始终没有告诉你他父亲是因为什么死的,就是怕你个女人家受不住惊吓。”陈保红看着妻子发白的脸担心地说道。
“保红,你说小伏他父亲真得是特务吗?”小贤紧张不安地问道。
“大大说,他相信陈排长的为人,那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里通国外当特务是根本不可能的,这绝对是一个冤案,只能等小伏长大有出息了,将来替他爸伸冤。”
“对,就跟那说书里讲得一样,小伏得替他爸伸冤!”小贤握紧了拳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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