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你必须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九书收回手，把垂挂在胸前的眼镜戴了上去，金丝边在书店暖光的灯光下，泛起了流动的光泽，“你想想，偏偏是你继承了这家花店，也是你碰到了这些适合在这个店里工作的人。”
叶池絮有些被她说动了，可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一定能被证明的结果，和一开始的一腔热血相比，她多了些自持的冷静。
不要一股脑的想做就去做了，店里承接的部长的业务还是要做好的。只是应该在这个基础上，也得多放些心思在培养灵的业务上去。
“方向我给你指好了，游说其他几个部门部长的事情也由我来帮你去做。你只要顾好你店里的发展就是了。”
九书笑了笑，一改之前的玩闹之态，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之前一直都被遗忘了。既然今天你已经知道了，就要尽力去把它做好。这不仅是能够给你提升竞争力的业务，也是完善梦现世一部分机制的任务。”
叶池絮感觉自己莫名的就被委以了重任。
“培养灵，真的是梦现世需要完善的机制的一部分吗？”叶池絮有些疑惑道，“既然他这么重要，之前怎么会被遗忘了呢？一任店长不知道也就算了，不可能这么多任店长都不知道啊。”
“因为难。”
九书说这话的时候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就像是在平静的叙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当最有希望的那个人都做不出来之后，大家也渐渐不提这个事情了。毕竟之后的人没有一个能看的过眼的。”
随着九书微微的动作，眼睛片上反映的灯光也在摇曳，让叶池絮更加看不清她的眼神。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九书身上感受到这么远的距离感。
之前就算是他们不熟悉的时候，九书看上去也只是一个喜欢端着姿态的美人罢了。美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分自傲，叶池絮从九书身上感受到的就是那种感觉。
后来，她们渐渐的熟悉了，玩笑开的多了，甚至也以姐妹相称了。她感觉九书的那种姿态更像是硬生生凹出来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设和形象的，本质上应该是一个挺沙雕的逗比。
可这时，九书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一种很遥远的感觉。
让她在体会到这份距离感的同时，又心生几分敬畏。
是的，敬畏。
叶池絮终于找到了这个词来准确的形容。
她现在看九书，就跟小时候跟着家人去参拜时仰着头看那些神像的感觉是一样的。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只是平静的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看着跪拜在他的塑像底下的人。
这也是第一次，她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了上古神兽的气息。
叶池絮连大气都不敢出。
九书和她这样的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尽管她平时嘻嘻哈哈的和他们闹作一团，大部分时候还挺“二”的，让她都忘记了九书其实是初代神兽的事实了。
九书只是微微的正了正神色，就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如果再往深的发展……
她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九书朱唇微启，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
“孩子，全村的希望都集中在你的身上了呀！”
“是……”
叶池絮还没从之前那种庄重的气氛中缓过来，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九书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沙雕状态。
她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轻轻地问到：“哈？”
“现在你就是我们村儿里最有希望的人了！”九书大袖一挥宣布道，“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想着要去跟癸巳阁竞争的呢，就你这一份魄力，我就觉得你比之前的几个店长都要强！”
叶池絮：“……”
如果她现在说自己是因为差点被玄虚敲了竹杠，所以才萌生了想跟他竞争的念头，会不会被九书直接从店里丢出去？
“加油，好好干，我会帮你的！”九书热情地狂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我……尽力而为。”叶池絮只得硬着头皮先答应了。
九书接着说：“说起来我这里还有几个装有远古灵的盒子，等到什么时候你那边的技术完善了，我就把他们交给你。”
叶池絮不由得缓慢地瞪大了眼睛。
她就说九书为什么这么热情！原来是因为那些远古灵！
想来应该是跟她同一批的神兽吧？
叶池絮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了几分惆怅。
是呀，这是能唤回当年好友的机会，她肯定会把握住尽力去促成的。
叶池絮甚至能听到她啜泣的声音……
一抬头，她便见着九书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跟你说这几个品种的肉可好吃了。”九书边说还毫无形象地吸溜了一下，“我当时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这么几个呢。其他的都被他们压到这个阵法下面去了，他们说这是凶兽一点也不好养。我就想着能不能偷几个灵出来把他们净化了，我们再来养着吃啊？我看幼儿园那边的技术也比较成熟了嘛……”
叶池絮心中好不容易竖起来的九书女神的形象又一次坍塌了……
果然她不能把九书想的太像一个神了。
看着叶池絮情绪好像低落了下去，九书继续诱惑她道：“到时候成了，我请你吃啊！我掌握了可多烹饪的方法了呢！要不是他们说天地间的浊气太重了，阵法镇压下的那些凶兽肉早就不能吃了，我还想去捉一只上来烤着吃呢！”
叶池絮的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她现在只得机械地点着头：“嗯，不要吃野味，他们说的是对的。”
“野味不能吃，我们就吃家养的么！”九书盯着叶池絮，像是在盯着未来的养殖厂厂长，“加油，我相信你！而且把他们托生在植物上，就又算是素的了么！还绿色健康！”
叶池絮点头啊点头：“好的，我努力。”
“到时候就凭我的厨艺和你的资源，我们搞不好还能把那个老妖怪的早茶店挤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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