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霍夫堡对于乌瑟尔·石锤来说并不陌生,半个月前,他还和罗德一行人并肩作战,在纷飞的炮火中冲进城内,赢得那场伟大的胜利。
然而,仅仅半个月后,这座城堡的却让他感到陌生,仿佛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那些战斗,那些豪言壮语,那些酒后庆祝的热烈画面,都不再真实。
他看到的是陌生的军队,一张张来自西方的陌生面孔,原本属于基斯里夫的蓝白战旗被换成了黑底红旗,金色的太阳徽记对于乌瑟尔来说是那么陌生。他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空间。
凝重的思绪被一声刺耳的叫喊打断,城堡大门前,两名身穿锁子甲的卫兵叫住了乌瑟尔一行人。
他们原本可以自由进出这座城堡,至少在罗德主政时是这样,而现在,乌瑟尔感觉自己像外人,被排斥在外。但是,自己现在的确是外人了。
几个月前,并肩作战的,是基斯里夫的军团,而非这半路杀出来的帝国军队。
“我,乌瑟尔,特费尔海姆堡领主,需要面见你们的大领主。”
矮人面带愠色的嚷嚷到。
卫兵同样没有带好脸色,对于他们来说,特费尔海姆堡是什么地方,他们从未听过,可能只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小石楼,帝国里的一个普通村落可能都要比它来得大。所以,这些小城堡领主在艾维领这些守卫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这些领主的地位也不如帝国随便一个贵族来得高。
“知道了。”
面对矮人的请求,卫兵只是冷漠的留下一句话,便一头埋进城堡里,留下另一名守卫看着乌瑟尔一行人。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乌瑟尔再次恼怒起来。半个月前,他在这里还是贵宾一样的存在,每个人,包括基斯里夫来的士兵,军官,都对他毕恭毕敬。而现在,自己已然是一个不被信任的外人。
是的,的确是外人。
他看到那些帝国佬,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路过他们时都不自觉的掩鼻而过,仿佛在嘲笑他们身上那独有的恶臭。但是,那是黄金与硫磺的味道!是他们,用汗水,一点点将地里的宝藏挖出来,将埋藏在大山深处的精铁挖出来,铸造成利剑和火炮,为帝国筑起起昔日的荣光。而现在,他们却被嘲讽和无视。
恼怒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刚才进去通报的卫兵便回来了。
“你们可以进去。但是,必须交出武器。”
卫兵冷冷说到。
尽管心里很不悦,但是石锤王子和一行矮人还是照做了。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讨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并非来打架滋事的,何况,现在这里,也由不得他们闹事。
卸下武装后,卫兵带着矮人一行人走进了邓肯霍夫堡的大门。
虽然已是由活人掌控的城堡,但是乌瑟尔总觉得这里的一切依旧阴森诡异,那些由黑色巨石砌成的墙壁无法反射温热的火光,只能反射凄冷的白色月光。尽管是白天,却依旧没有阳光洒进城堡,确切的说,是没有阳光洒向这片土地。
它像一块被腐尸浸透的裹尸布,下面滋生着无数腐生的蛆虫和蟑螂,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黑暗生物,唯独不能生长健康的谷物和蔬菜。
踏着漆黑冰冷的石板路,沿着盘旋而上的阶梯不断向上攀爬,再穿过一道狭长的空中走廊,乌瑟尔和一行矮人终于抵达了马吕斯的办公室。
黑暗中,艾维领选帝侯马吕斯就坐在房间正中间,火光映照出他那张消瘦的脸庞,上面布满皱纹,宛如刀削般深刻。那密密麻麻的皱纹看起来甚至比百岁矮人脸上的皱纹都来得多。
“特费尔海姆堡?自治权?什么?我好像没有听说过这回事。”
马吕斯尖锐的回答回荡在石厅内。
自然,乌瑟尔也早就猜到这样的答案。他在脑海中无数次模拟过今天见面的场景,也预想过最坏的结果。而现在,这结果还是不出意外的出现了。
“那么,您现在听说了。”
矮人语气坚定的回答到——
“这是我和基斯里夫北境大领主罗德的约定。”
石锤王继续说到。
“那你和他去履行你们的约定好了。这里,现在是帝国的领地,所有子民都必须服从帝国的律法,没有特例。”
马吕斯恶狠狠的回答到。
他那双深凹进去的眼睛透露着愤怒,尤其是当矮人提到基斯里夫,提到罗德时,这种愤怒的情绪更加展露无遗。
艾维领之王暴怒的看着面前的矮人。
好一阵子,他突然缓过神来,神情有些忧郁的做了个手势,让矮人先坐下。
“好吧,好吧,我是听说过,你们之前的一些约定。但是,必须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罗德已经走了,随之带走的,是他的承诺。他那无能的承诺。”
马吕斯盯了一眼矮人,继续说到——
“但是,我会考虑你的请求,你们之前的约定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看在你们在邓肯霍夫堡攻坚战中的表现,我会考虑你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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