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不去想他的永远是什么意思，也不去想自己那短短的寿命，只陷在‘永远’二字。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哪怕这个在一起，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也足够了。
经此一遭，寒焱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乖张狂躁，只是看向玄九的眼神依旧。
本来今日主要的目的是林下自己占卜她的前世今生，没想到遇到这等，她顿时没了心情。
占卜者或问卜者心理状态不对，最好不要占卜，很巧，林下两样都占，既然如此，自然也不会再勉强。
她小心的将塔罗牌收好，小心地觑了寒焱一眼。
坐到玄九旁边，她后知后觉的问道，“大神，他是谁呀？你的朋友吗？”
“不是。”
已经被忽视很久的少年本就端正的身姿更是挺直，他看着他们，有些拘谨，但表现却落落大方，“你们好，我是方川。”
“方川？我是林下。”林下友好的笑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寒焱也看向他。
方川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玄九，“在考场，是她救了我。”
嗯？什么？什么考场？
林下和寒焱的脑袋上齐齐冒出了一个问号。
“我回房间了。”既然林下不准继续占卜了，玄九自然就没有继续留下来，径直离开，也给了几人一起深聊的机会。
她离开以后，方川更加不自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很好奇。
“我被同学举报作弊，正好她从窗边经过，就把我带了出来。”其实方川也很疑惑，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场面很难看，为什么她一句话就能把自己轻而易举带出来。
“你考试作弊？”
方川一慌，“不是，我没作弊。”
“那你？”林下恍然，“他们误会你了吗？”
“误会，恐怕是诬陷吧？”这是一般人一时间不会考虑到的原因，但是寒焱一听就直接点了出来。
林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就要反驳，却见方川默认了。
“不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从小到大安安稳稳的她，听过抄作业，听过作弊，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诬陷别人作弊。
方川没说话，只是抿着唇。
“你没见过的黑暗，太多了。”寒焱语气很淡。
林下微微侧目，总觉得，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很多沧桑和嘲弄。
“那大神把你带出来了，没澄清吗？”
方川摇头，她确实只是将自己带了出来，不过想到她说过的话，他又补充道，“不过她说了，不用在意这件事。”
“不用在意？作弊可是要被处分的。”作为一个在读学生，林下深知这种事的重要性。
“她说不用在意，就不用担心了。”寒焱倒是淡定，靠着沙发，这世界上没有师父搞不定的事。
林下一顿，出于对玄九的信任，也就没有再追问，加上和方川也才认识，太过热络终究有些奇怪。
方川不清楚玄九的能力，也没有林下那股由衷的崇拜，自然心里满是烦躁。
他也知道，自己就算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用，甚至还要接受那么多指指点点，就这样出来了，或许还好点。
过了一会儿，方川拿出手机，犹豫了半晌才把电话拨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温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她‘诶’了一声，“川子，考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到妈妈没有任何异常的语气，方川顿时放心了一些，这句话也难倒了他，他看了一眼寒焱和林下，有些心虚的道，“妈，我和同学们在外面对答案呢，可能要晚些回去。”
“这样啊，那你注意点，早些回来。”方妈妈显然是没有听出来他的不对劲。
方川一一应着，对妈妈略带啰嗦的嘱咐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眉间还带着柔色。
等他挂了电话，林下终于噗嗤一笑，“你连借口都找对答案这种来说吗？”
方川赧然一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第一次和妈妈撒谎吧？”林下觉得好笑，又很理解。
方川沉默了一下，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其实，不是第一次。”
这倒令人惊讶，林下以为，他就是那种又乖又老实的好学生。
“像今天那种事，我一直瞒着妈妈。”方川苦笑。
一直？林下听到这个关键词，瞪大了眼睛，“你不会遇到校园暴力了吧？”
方川点头，又摇头，有些纠结，“倒也没有，就是，可能我不讨人喜欢吧。”
“那就是被孤立了？这也算啊。”
“没有，同学们都对我挺好的。”
“是得罪人了吧？”听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却半天抓不到重点，寒焱终于插了一句。
方川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
林下看着他，心里升起一阵钦佩，这寒焱看事真是一针见血。
“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林下看着他眼里的茫然，知道他多半说的是真的。
“你好迷糊啊，连自己怎么得罪人了都不知道。”林下怀疑，这就是传说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想到这，她忍不住问道，“你成绩是不是特别好？”
方川想了想，“还好，挺稳定的。”
后来，林下才知道他这句稳定的真正含义，现在她只想到，面前的这名是位真学霸。
问题来了，“那么，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会有人诬陷你作弊，那些老师难道看不出来吗？”
“证据确凿，众目睽睽，怎么着，也要先停考吧？”寒焱起身丢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林下怎么觉得寒焱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每一次都准确无误的找到重点。
这样，显得她像个单蠢的傻子。
客厅里一下就只剩了林下两人。
两人也不打算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等着玄九出来以后再为他们解惑。
方川等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只让她帮忙转告玄九。
“你就要走了？不等大神出来？”
“算了，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方川想到自家妈妈好像并没有收到学校的通知，而且还在家等他，自然要回去。
至于以后，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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