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笑了，我没笑”，吴妈妈放下扬起的嘴角，体贴地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
吴柰摆手，“没必要，我自己去就行了，您去打麻……”。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清越的黄梅戏曲手机铃声响起，吴妈妈接起手机，“梅梅啊，去哪儿？哦……好好，我马上来啊”。
吴妈妈笑呵呵地抽张纸巾擦嘴，“我跟你梅姨出去玩了”。
吴柰笑着露出八颗整齐白亮的糯米牙，“妈，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去的吗？”
吴妈妈看了她一眼，语气略带嫌弃，“多大个人了，去趟家门口寺庙还要我陪着”。
吴柰：“……”，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亲爱的妈妈。
灵山寺距离吴柰家很近，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今日正逢周末，虽说气温还是很高，来灵山寺的人却不少。
灵山寺是全国有名的寺庙，也是杭市风景名胜之一，来这里礼佛的人除了本地人，更多的是来杭市旅游的游客。
“大慈大悲的菩萨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吴柰跪在蒲团上絮絮叨叨，“我错了我错了，我给哮天犬立个墓，我以后肯定善待每一只我遇到的狗，我给流浪狗基地捐钱，我买狗粮去喂流浪狗……”
她摸摸眼下的黑眼圈，心里苦。
睡眠才是最好的美容，几天没睡好，眼圈周遭乌黑，白皙红润的肤色也微微发黄，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精气神。
走到灵山寺门口的时候，一个留着黑色短须，穿着道袍的的男子喊住吴柰，“姑娘，来抽根签吧。”
男子身材微胖，眉眼看起来十分温和，笑得也温和，一看就是好人长相。
“你这话提醒了我”，吴柰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得回去抽支签”。
“诶，姑娘”，男子的笑容里好像有点得意，“你不知道吗？灵山寺是不能抽签解签的。”
“啊？”
这吴柰是真不知道，她是从来不礼佛的，还以为所有寺庙都会提供这项服务呢。
她又仔细瞅瞅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怎么样，姑娘？你我今日有缘，不如就随便抽一支？”
“成吧”，吴柰挠挠头在摊子前面坐下，“不过道长啊，你在寺庙前面摆摊子，不怕信仰冲突，菩萨怪罪吗？”
道长拿出签筒晃一晃，竹签在竹筒里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怕不怕，我就是蹭口饭吃，大神有大量，不会怪罪的”，他把竹筒递到吴柰面前，“来，抽吧”。
吴柰随手一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笑了，“嘿，这听起来就是好签，看来我这麻烦就要解决了”。
道长摇摇头，“先要疑无路，才能又一村，如果不经历山重水复，又如何能柳暗花明呢？”
“什么意思？”吴柰诚恳地问，“您不知道，我啊，我学的，我语文其实不太好，还劳烦您说清楚些”。
道长没为难吴柰，简洁明了地说道，“意思就是你还要经历一番磨难，才能摆脱困境。”
“还要经历磨难？”吴柰快哭了，“我觉得我这经历的磨难也够多了，我就不小心害死一条狗，怎么就这么惨啊”。
道长很没人性地哈哈大笑，“小姑娘，正是因为上天偏爱你，才会给你机会啊，老道我再送你一个礼物”。
他伸出手指，在吴柰眉心点了一下。
“什么东西？”吴柰摸摸额头，有些不解，“我看您不老啊，最多也就40岁吧，这也能称老道吗？”
道长笑而不语，“走吧小姑娘，有缘再见，我也收摊子咯”。
吴柰问，“这么早就收摊子了？多少钱啊？能用支付宝吗？”
道长拿出手机，“可以可以，与时俱进嘛，就66吧，祝你顺利”。
吴柰边扫码边说，“那不如6666，意思是非常顺利”。
道长随和地笑道，“都行都行，现在不怕我是骗子了？”
“我从来都没说您是骗子啊”，吴柰吸吸鼻子，露出可爱的笑容，“我的直觉告诉我，您是个好人”。
特别是当了几天“狗”之后，她的直觉好像更灵敏了。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动物直觉。
林涛又道，“对了，我这次去衢州市出差的时候给你带回来了一点特产，你在家吗？我给你送过去？”
“什么特产？”吴柰估计了一下，“我在回家的路上，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你过来吧”。
“当地的特色小吃，各种糕点，诶……你在回家路上？”
林涛看看手机时间，怀疑自己眼花了，“我手机没毛病吧？现在是早上九点十三分吧？这一大早你出门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家睡觉呢？”
吴柰摇下车窗。
宽阔干净的街道上，大小汽车来往不绝，淡淡的光辉铺洒在街头巷尾，车鸣声，人们的交谈声充斥在这片空间。
杭市的早晨挺热闹的。
“这大好时光不能辜负啊”，吴柰说道，“再说了，我是那种晚睡晚起作息不规律的人吗？我也就这几天晚上睡不好，白天才起的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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