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扯唇笑笑，并不见得有多喜悦。
张晓燕渐渐收了笑容，“怎么，有问题吗？话说你升了层级，怎么没降下天雷？”又担心起来，“渡劫的天雷啊，你承受得住吗？我就渡了一个金丹劫，就要死要活，你……”
阿九安抚道：“我不用渡劫。我现在是阿九，也不是阿九，我现在应该是我的老祖先神斧本尊。他本身就是渡劫后的实力，我用不着渡劫了。”
重要的不是渡劫，而是如此逆天地提升层级，必然是因为迫在眉睫的原因，是混沌出世。但享受了站在巅峰的快感，天道恐怕会降下比天雷更重的惩罚。
任何事物都有双面，获得了好处，就一定会有失去。这个失去是什么，连阿九自己也不知道。
张晓燕放心了，“那就好！说实话，比起你变得厉害，我宁愿你好生生的！层级什么的，哪有命重要！也真是赶巧了，你和混沌原本是生死的冤家对头，偏就赶上同一时间觉醒，真是像极了戏本安排！那你怎么从混沌灵台中逃出来的？”
阿九捧着张晓燕的青葱手指，像拿着一块珍宝，“重生控制了混沌的心脏，他要元神归位，自然要排除一切异己。亿万年来积存的杂质，众多仙者修士，还有我，这些外来者统统要扔出去。”
张晓燕撇撇嘴，“还说你最厉害，原来你是被人扔开才逃出来的呀！”
阿九心神坚定，怎么会在意这点调侃，笑道：“我觉醒之时和混沌元神归位的时间重合，我也不知是被动扔开的还是主动逃出的。”
张晓燕想起混沌元神归位时尸横遍野的惨状，担忧地道，“混沌着实厉害，我真怕你不是对手！我们也不玩了，就加紧练功吧，多努力一点就多一分胜算！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就不要依着我，到处游玩了！”
见阿九毫不在意的样子，“不仅仅是你，还有我！我想尽快成长起来，虽然不能与你并肩，但至少不要成为你的拖累！你现在这么厉害，正好亲自指教我，强于我独自摸索，你不知道，我这次历劫真是九死一生啊！”
阿九点点头，有些心事重重。
张晓燕老觉得自己有个事没问，每次话到嘴边又忘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四号……”
阿九负手看天，淡淡道：“我困在混沌灵台中第二十个年头，就已经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
张晓燕心脏骤然一缩，虽然她只见过四号一面，可对那次他回望时调侃的眼神至今难忘。她和阿九之间，大约唯有四号算是见证人了。
可惜，他却死了。
在大神面前，区区交通工具显得太微不足道了。以阿九之力，瞬移就能到达目的的，但他想多一点时间与张晓燕待在一起，就选择战舰。
张晓燕得意地炫耀道：“小矛真是天才，炼器上的天赋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这战舰比仙家的都设计得巧妙！仙家的战舰在幽冥大陆瞬间变成了废材，我们的，却照常发挥功能！”
阿九点点头，“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勤修苦练的。”
张晓燕笑，“他怎么能和你比！他是普通人，你是揣着使命的神，不能相比。”
阿九倒是极喜欢张小矛，“那孩子很好。”
阿九带着一路喋喋不休话总也说不完的张晓燕，落到了妖域的土地上。
张晓燕奇怪地道：“不是要找小矛吗，来妖域做甚？”
阿九唇角一扬，“你不要因为我在，就失去了警觉之心，你感应一下，小矛在何处。”
张晓燕心中一动，乐了，“这小子原来在妖域啊！他来这里干什么？上次在天庭见到妖帝，那老家伙还是一副心有城府的样子，要是他误会了小矛和你的关系，打他的主意怎么办？”
阿九道：“有我在，谁敢？”
这话霸气，张晓燕爱听。
“走，我们找小矛去，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张小矛的怀抱中，瘦弱的猫儿遍体鳞伤，濒临死亡。
旁边有一群以欺辱取乐而不是狩猎的妖类叫嚣道：“你是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猫儿躺在怀中，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甚为可怜。
张小矛大起怜惜之情，口中对群妖喝道：“滚！”
群妖之首喊道：“你可别被这只猫妖骗了，她妈就是这样骗了我爸，害得我爸至今生死不明！我这不是欺负她，而是找她要人！你少在这里烂好心，当心农夫怀中蛇，醒过来毒死你！”
张小矛分明感觉到手中的猫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怒道：“她都要死了，如何害你？我没撞见也就算了，既然我看见了，今日这事我就一定得管一管！”
群妖都是百妖望族之后，哪里会怕区区一个张小矛，举起兵器就和他打了起来。
张晓燕不由一动。
阿九拦住，道：“让他自己解决！”
张晓燕心想毛毛长到现在，她这个当妈的陪伴在他身边的日子真是少之又少，也不知他在成长过程中碰到类似的事情有多少，不由有些伤感起来。
张小矛哪里会怕，操起双虎银钩开打，技巧动作力量都不含糊，看来这些年他做到了承诺，并没有怠于修炼。
刀枪剑戟撞击声中，火花四溅，猫儿失去张小矛的怀抱徒然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一部分妖类转而想抢夺猫儿，一部分妖类缠着张小矛不放。
双虎银钩舞得虎虎生风，每至一处，必然引得兵器交接，溅起阵阵火星。
张小矛且战且退，将猫儿护住，不使它受到伤害。
双虎银钩编制的光圈让其中一个妖类皱紧眉头，突然道：“你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张小矛愣了一下，暴怒道：“我是他祖宗！”
张晓燕同情地扫了阿九一眼，讪讪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妖类打量着张小矛，过了一会儿，朝同伴们喊道：“走！”
其他妖类似乎很听他的话，也不恋战，潮水一般退了。
张小矛心中更是生怒，大叫道：“都说了，老子是他祖宗！我和他没关系，你们跑什么跑！来打呀！”
张晓燕心中奇怪，小矛怎生对阿九有怨念啊，这是何故，想了想，暂时就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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