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入，越静寂到骇人。
被铁链锁着的石默子身上伤痕并无好转痕迹。
他脑袋耷拉在一侧。
哪怕听得到有人来的声音，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华凝月在牢前站定，轻声道：“原野堂准备对她动手了。”
石默子抬头速度迅猛。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说假话。”华凝月表情极为自信，“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虽然你之前不肯说她是谁，但我们已经知道她身份。原野堂之前捧着她，只是希望她将残页的下落一一说出。如今，原野堂已经将残页搜集得差不多了，那你倒是告诉我，她对原野堂，还有什么用处？”
“她所知的，原野堂这些年都已经从她口中得知。现在，只要她死了，知道这些消息的人就会更少，原野堂就更不用担心消息外泄了。”
“你胡说！”石默子手上隐隐有青筋暴起，“阿素和原野堂没有关系！”
“阿素？”华凝月眉梢轻扬，“谁告诉你没有关系的？是她亲口告诉你？还是原野堂的人告诉你？”
“……！”石默子本想反驳。
却不知该说什么。
确实，过去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
只是他自己，从阿素当初的突然到来中做出判断。
他只是一直觉得，如果阿素和原野堂有关，当初就不会再由付家带来原野堂消息。
“看来，就连你也不肯定。所以，你又凭什么质疑我在拿到证据后做出的判断？”华凝月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不过呢，我也就看在她和我们家还算有点儿关系，也看在你对她还算在意，这才特意过来告诉你，免得你在上路之前还不安心。”
铁链抖动声明显。
石默子如今的愤怒更盛。
安心？！
说什么安心！
华凝月没有过来，他或许还能安心！
但听到这些话，他如何可能做到安心？
“原野堂准备怎么做？！”
他近乎咆哮。
身体早已受到严重的伤。
但此时，他顾不得。
华凝月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陪着李织烟一起过来的易惊舟由始至终站在一旁，以极为冷静的态度观察着李织烟一举一动。
初时，他也不大明白李织烟为何要这样做。
但随着石默子的反应愈发激烈，易惊舟愈发理解李织烟选择。
在明知道没有其他办法能让石默子愿意坦白之时，故意利用石默子最在乎的人的生死，逼迫石默子帮助他们。
只要石默子真的在乎那女子安危，就不可能继续无动于衷。
在华凝月到来之前，他们就曾利用过其他办法，试图让石默子交代。
但黑鱼卫的酷刑一一上过，石默子仍旧不服输。
只有此时，华凝月到来，才让他的情绪失去控制。
这办法，也只有华家人用，才可能奏效。
石默子并不傻。
只有和阿素原本就有关的华家，尤其是华凝月和陆西玉两人，才有可能欺骗石默子。
而且，华凝月现在所说，也真有猜测依据。
“原野堂会如何对待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那就会如何对待她。”
华凝月不曾回头。
她背对着石默子，淡淡地说出冰冷的话语。
石默子的心又是一颤。
华凝月脚步不曾停下。
她还在往前走。
“等等——！”
石默子声音急促。
华凝月仍不回头。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只有你们救下她！”
石默子语速越来越急。
这回，华凝月终于停下。
她转头：“你知道的，都愿意说出来？”
有那么一刹那，石默子觉得自己被华凝月利用了。华凝月根本就是在拿一些不确定的东西来糊弄他。
但再看着华凝月淡漠的模样，他又觉得这只是自己的误会。
“我可能是在骗你。”华凝月淡淡一笑，“但是如果我没有骗你，你现在不肯和我们合作，最后会失去性命，或者经受其他折磨的人，是你的阿素，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她做过的事情，我们改不了。无论她生死，都影响不了我们。”
她的语气过于冷静。
石默子颓然道：“我都说……”
华凝月颔首，转而看向易惊舟：“易二爷，你命人将该问的东西都问了吧。”
自然有在一旁看守的人，快速准备妥当。
华凝月和易惊舟在旁听着。
石默子带着石头寨和原野堂合作的次数很多。这段时间里，黑鱼卫还问过其他石头寨的人，从中得到不少消息，正好可以用来印证石默子说的内容真假。
石默子担心着阿素，如今自是将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说出。
像是原野堂曾经让石头寨，还有付家都给搜集过什么物资，而这些东西后续又放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原野堂最近的一些动静，石默子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他这个说的人感觉不大，却让听的人都暗自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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