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苏薄言金色的鱼尾上都是森冷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疤，但过去手上时刻的狰狞依稀可见。
苏糖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深海。
是苏薄言。
她看着他遮掩着的鱼尾，望着他“自己”的脸，缓缓地靠近。
“哥哥。”
“乖糖糖，别过来。”
他不忍自己现在这残废一样的样子，被她看见。
若不是知道她不会轻易地离开，他也不会出现，他宁愿“自己”顶着陆宴筠的那张脸，成为她心里哥哥如今的样子。
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可以活下去。
“乖糖，听哥哥的话，在大海里呆三年。”
“这三年，不要离开大海。”
“三年，哥哥还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
“那些人，哥哥会帮你处理掉。”
苏糖呗知道那些暗处的人一直都在找她，深海所在的位置，虽然也会有国家科研队来研究，但是他们和那些人不一样。
她在这里是安全的。
何况还有那么多史前的、脾气怪怪的生物存在，他们虽然总是欺负她，但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们总是最先出来保护她的。
苏薄言望着她皱眉的样子，摸了摸她已经变得如海藻一般长的头发。
“我们家的糖糖长大了，不会让哥哥担心的，对不对。”
“那闫哥……他会好好的吗。”
“会的。”
苏薄言终究还是不忍心告诉苏糖呗真相。
如果她和厉闫缘分未尽。
即使是大海的诅咒。
真爱也能破除。
时间。
需要时间来考验他们的爱情。
“你乖乖的呆在海里三年，这三年，哥哥帮你照顾你的闫哥，好不好。”
“……”
苏糖呗捂住自己的心脏，“哥哥，我心疼。”
苏薄言哪能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两兄妹安静地呆在大海里。
他在深海里陪伴了苏糖呗几天的时间。
叮嘱了大鲨保护好她。
“原来大鲨之前不让我离开，都是哥哥你使得坏。”
“乖，它虽然凶了点，但是没恶意，倒是你，怎么把人家的牙齿都给拔光了。”
“还不是它不让我离开大海。”
这一次大鲨可是把它的兄弟姐妹全部给喊过来了。
苏糖呗看着一众大鲨们中间，只有之前拦着她的大鲨是没有牙齿的，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露出了一个抑制不住的欢笑。
苏薄言无奈地看着她，“不能总欺负它们。”
他离开的时候，金色的鱼尾上那些暗沉的伤口，让他游起来有些过分的吃力。
苏糖呗呆在深海的黑暗里，看着金色的光，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强忍住的泪水终究是没有忍住。
海面上的游艇上。
苏郁迟、陆宴筠看着从海底回来的苏薄言，两个人立马把人带了回去。
早就已经备好的医疗团队立马跟上。
其实从来没有什么换脸，也没有换人，陆宴筠依旧是陆宴筠自己，苏薄言就是当初那个在实验室里的苏薄言。
这些苏郁迟都知道。
厉君安也知道。
如今这些的医疗团队，便是厉君安的人。
他们这十多年来一直都在研究海洋生物，苏薄言离开大海之后，身上的伤口就开始溃烂，鱼尾、双腿不断的变化，疼痛让苏薄言失去了意识。
当初苏糖呗从大海深处带回来的那些“黑泥巴”，对于他而来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没用的，我在大海里活了半生，那些东西对我是免疫的。”
苏薄言醒来后，面色苍白，强撑着自己的意志坐了起来。
他的鱼尾已经重新变回了双腿。
两条腿上都是斑驳的伤痕，还有溃烂的伤口，过去的大海有多么的包容他这个“孩子”，现在的大海对他就有多毒。
每一次碰触到海水，他身上过去的伤口都会重新溃烂。
就像是大海在惩罚那些企图离开大海的人。
之前苏糖呗的昏迷，只是开始。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苏薄言一定要让苏糖呗赶紧回到大海里的原因，不回去，她迟早也会变成他这样子。
让陆宴筠冒充他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
不要再出来找哥哥了，罢了。
现在的苏薄言。
关于鱼的体征已经越来越少了。
之前在深海里呆的那几天，差点要了他的命。
若不是厉君安的这些医疗队研究出来的那些试剂，他恐怕多一刻都撑不住。
苏薄言带着愧疚地看着陆宴筠，“这些日子，谢谢你。”
不再需要扮演苏薄言的陆宴筠，就像是一块冰块，和身侧阴郁偏执属于黑暗的苏郁迟还要冷，点了点，没有说什么。
苏郁迟曾经看到过苏薄言的金色鱼尾有多么令人惊艳，此刻看着满是伤口的腿，想到之前那不忍直视的鱼尾，闭了闭眼睛。
没有在房间里继续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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