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买卖无外乎生死之间，有人为生，有人向死，其间种种都算作是浮生百事。
生死两件事，学医的全都占了，自然是地位不同小可。
九州大地不算，南蛮北莽这样偏远荒莽之地也有不少跛脚行医。
蛊术流传之初是由治病祛邪的巫术演变而来，其中蛊毒一门算是单做一脉，一般在南蛮盛行。
不过如今听着柳青青话语之间的意思，似乎那赵万顺就是精通此道者。
“赵万顺精通蛊毒？那不是比寻常之毒更加危险？”
“危险？那个赵万顺可不是用毒之人。传言他性格怪异，很少露面，唯一一次亮了一招还是四年前北境山下的集市之中一个北莽蛮子闹事，他小露了一手。”
“这么看他这人倒也不坏。”
“不坏？人行于世，善恶两分，真正大善大恶之人并不那么讨厌，反倒是这种怪人最让人心里没底。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在琢磨些什么。”
“柳小姐这话好像是在质问我？”
“怎么会呢？误会而已。”
柳青青虽是笑着玩笑一句却一直盯着她不放，隐隐还是有些揪着不放的意思。
李慕瑶冷着脸本想再说两句，一旁的柳小小盯着手中的金册，插嘴一句道。
“小姐，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
“那个小混混又回来了。”
“回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巷子口黑压压的走出了一波人，领头的那个小混混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指着柳青青吼道。
“就是那个女人！给老子上！”
“哇~诚哥，你这眼光不错啊。”
“滚你x的，没看到我脸都肿了吗？赶紧把人押过来！”
一群手下老老实实的答应一声，只不过转过头看着那边的几个姑娘，脸上还是免不了露出些猪哥笑。
如果说只有李慕瑶和柳青青站在那里，估计这些人或多或少的还会暗自掂量一下。
偏偏安然两姐妹和柳小小这三个小矮个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儿，就算是龇牙咧嘴的作怪相估计都透着些萌意。
就是因为少了那么点儿威慑力，眼瞧着这一群打手摩拳擦掌的就要冲过来了，柳青青还是风轻云淡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
“小姐？”
“那个带头的留下，其他人全部断一只手。”
“明白。”
“慢着，只需打晕即可，不用做得这么过分。”柳小小刚要动手，李慕瑶上前阻止一句道。
“过分？李姑娘倒真是菩萨心肠。”柳青青冷笑一声，明夸暗讽，无形之中让气氛更加紧张了些。
这三个姑娘还在这儿争执不休，另外一边安然两姐妹反倒是没这么顾及，径直就迎上了那群打手。
这些人本来就是在北境山附近讨生活的小混混而已，最多也就是练出两块腱子肉，怎么能和这两个姑娘比？
明明还是两个半大的小萌物，这会儿两个姑娘纵身一跃，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柄短刀，反手就是一顿削！
一时之间只听着惨叫连连，柳青青刚才还说是要断了他们一臂，眼瞧着在安然手里这两个姑娘好像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哼~哪儿来的蛮丫头。”
李慕瑶微微侧目，本想说两句，不过话题扯到安然两姐妹身上，她的话倒是少了许多。
眼看着那两个姑娘手起刀落，颇有些快意江湖的意思，剩下刚才那个领头的小混混一时之间吓得连走都不敢走了。
等到最后安然随手甩了甩短刀上的血水，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差点都给跪下了。
“给你脸，你还不要。”
“是，我是不要脸，我该死！”
领头的小混混一听这话，反手照着自己脸上就是几巴掌。
这几下干脆利落得安然都没好意思再吓唬他，等到他自己几巴掌打完了，那几个姑娘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赶紧带我们去找赵万顺，我们可没工夫看你在这儿演戏。”
那小混混连声称是，急忙爬起身来，不过这次他还真不敢离开她们的视线。
一行人顺着北境山下的街道一路上向上，路上的街巷逐渐被起伏不定的坑道代替。
当年北莽步卒开凿的坑道形成了天然的盘山公路，只不过这公路不仅仅是山上盘了一圈，而是在挖出了一条深达四五米的巨大坑道盘旋而上。
在这街巷之中行走就好像是回到了帝国的深宫大院，那里的禁宫步道琉璃朱墙看似奢华，其实和这荒凉的北境山比起来反倒是差了三分。
因为这里已经是地处边境，北莽和帝国之间的战事一波三折，谁也说不上个定数，所以这里的水电并不是完全覆盖。
走到山上的时候，路两边的铺面都开始挂上了玻璃制的煤油灯，橙黄的光影并不简陋，反倒是有些温暖的感觉。
安然两姐妹和柳小小不算，李慕瑶和柳青青两人对于这灯光真是感慨颇多。
柳青青心中思绪未定，无意间注意到李慕瑶眼里的泪光闪动，装作无意道。
“这样的油灯还真是好些年没见过了，李姑娘见过没？”
“见过。”
简单两个字直接就把后话掐断，柳青青没好气的抿了抿嘴，刚想说两句突然见着领路的那个小混混钻进了巷子里，急忙喊道。
“站住！”
“女侠饶命！赵老大住的地方还要再下一层。”
“再下一层？”
“女侠有所不知，这北境山里面都是空的，全都是各种巷道。这里正是其中一个入口。”
柳青青狐疑的皱了皱眉头，一旁的柳小小拿着银笔在那本金册上比划了两下，笔墨化作了一只小黑猫，落地就朝着那巷子里奔去。
过了一会儿，柳小小才对着众人点头示意。
这一番神乎其技的术法，对于这几个姑娘而言算不上什么，对于那个小混混来说真可谓是惊为天人，心里什么心思都没了，径直领着一行人到了赵万顺平日里的居所。
人还没见到，安然远远的见着前面有光亮，急匆匆的就跑了过去。
没想到一见着那光亮处的动静却猛地一惊。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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