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素看着凌禹寒的伤口只想骂脏话，这哪里是让自己考虑，分明是苦肉计逼着自己心疼啊。
这要是自己一个不答应，他非要当个俘虏一起回京城，那进京之后保不齐脖子上就得挨一刀，到时候方云素是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觉得这苦肉计有用吗？”方云素一边拿白布条给凌禹寒裹伤口，一边问：“我直接把你押送京城，你凌家的兵权不是无从交付了？那我们方家乘胜追击多好。”
凌禹寒的一双瞳眸紧紧盯在方云素的脸上，根本都没有顾及旁边的林柔，就直接说道：“若是为了你，我愿意。哪怕是凌家败了，我成了阶下囚，只要能保全你就值得。”
林柔听了心思一动，眼眶也有些发热。
两家成为宿敌，已经有不知道多少的方家人和凌家人都死在了战场上。
如果这场战事继续，这个矛盾不能化解，那么再往后看就会成为方云素和凌禹寒的战场。
方云素作为方家这一辈最后的孩子，也将踏上这条不归路。
换个想法，凌禹寒这样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他放弃一切就将成为凌家的罪人；但若是两家各退一步，这场干戈就可能因此化解。
哪怕只是方芸是和凌禹寒在世的几十年间，只要他们的婚姻还在，只要兵权还在凌禹寒的手里，少打仗就能少死人。
凌禹寒不仅仅是为了他们凌家，真的也是为了方家，甚至是为了方云素。
“云素。”林柔看方云素给凌禹寒包扎好，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说：“给娘亲过来，今晚上咱娘俩在一个帐篷里。”
方云素应了一声，跟着林柔出去了。但是刚出门又想起来，小声说：“娘亲，要不我再回去给他绑起来？怕他使诈。”
“那你再回去戳他一刀。”林柔抬了抬下巴，说：“朝腿上戳，来个对穿的窟窿最好，让他根本跑都跑不了。”
“娘……”方云素就知道林柔是拿自己开玩笑呢，气得跺了跺脚。
林柔仔细看着方云素的表情，知道她的心思已经软了，就顺水推舟的说：“走吧，咱们先去伙头军的帐篷看看。一早上就出营门应战，还没吃饭呢。也不知道凌家那小子吃了没有，又流了那么多血，饿他几顿吧，不用绑也跑不动了。”
方云素这次低下头不说话了。说什么？说她心疼？又或者继续嘴硬，那就真的要饿着凌禹寒了。
营里的伙夫也分好几种，有专门做士兵的大锅饭的，还有给将军们开小灶的。
而方家自己带着厨子和伙夫，也有个单独的帐篷支灶做饭。
方云素和林柔进来，早饭已经是没有了，不过午饭正在准备。锅上冒着白汽，不知道是蒸还是炖。
“夫人。”伙夫见了林柔连忙说：“肉馅的大包子，猪大骨熬的汤也有半个时辰了，吃的时候汤汁都是白的，又香又壮力。”
林柔答应了一声，转头问方云素：“怎么，要不要送饭呢？要的话，你就自己去盛汤。”
方云素就知道这位娘亲大人不会轻易饶了她。不过执拗了片刻就干脆大大方方的去盛汤了，她这叫“优待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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