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遇到过的最难缠的无赖，天界怎么会有这么脸皮厚的人？
“你说的对，身体是我自己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我还不如就这样病死算了。”
月姣的牙齿磨的嘎吱响。
这小子竟然敢威胁自己，但是看着他惨白的俊脸上，带着细密的汗珠，月姣又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阵的抽痛。
“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看看？”
倾城固执地摇摇头，还向后退了两步表示自己的决心。
月姣只能瞪眼，僵持了半晌，最后摇着头，轻声道：“不要任性，这个地方很危险，我也不一定能够保护的了你。我现在就送你回圣水湖。”
既然人家说是陈年旧疾，那孔雀族老族长一定知道，回到孔雀族就没问题了。
倾城头上的细汗慢慢的划过脸颊，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坚持不住了。
可惜到最后，他也没能听见最想听的那句话。
有些遗憾，但是在这段日子，能陪在心爱之人的身边，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我自己回去，你还是留下来处理喜鹊族的事吧！不能让凤凰宫的人得逞。”
倾城说着已经拿出了一张传送符，没等月姣细看，他已经撕了传送符。
不知道为什么，当倾城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符咒的光晕里，对上他那双依依不舍的眼睛，月姣的心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她的行动比大脑的反应还要速度，在倾城消失的前一刻，一把拉住倾城的衣袖，两人顿时消失在传送符的光晕里。
……
昏暗的树洞里，一声声压抑的咳嗦声。
烛龙靠着树洞，抿着嘴低声又喘两下，举起手中的匕首，看在躺在自己身边的月姣，眼睛里全是决绝。
手起刀落，匕首在他已经满是伤口的手臂上，又划了一刀。
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他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他不能睡，他要是睡了，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要是睡了，另一个他就会醒来，那个自己冷血冷清，他是活了上百万年的古龙烛九阴，在洪荒的磨砺中，烛九阴早就已经断情绝爱，另一个他只会将这段他现在如此珍视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烛龙的眼神又开始变得迷茫，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他手中的匕首再次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可是疼痛只会让他清醒片刻，他实在是太累了。
父王说得对，果然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月姣是在一阵血腥气中醒来的，她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晕睡过的了，但是充斥着鼻尖的血腥气，真的是吓了她一跳。
睁开眼睛的她，很快几适应了阴暗的环境，她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可能躲在一个树洞里。
一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让月姣立刻转头看去。
树洞虽然昏暗，但是这个熟悉的身影，她立马就认了出来，毕竟这个身影曾经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
“是你？你……你在做什么？”
月姣惊恐地向后挪了挪。
此时，烛龙一只手握着带血的匕首，一只手臂满是狰狞的伤口，看上去很是诡异。
见到月姣突然醒来，烛龙想遮掩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来不及，更何况现在他也没有这个力气。
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烛九阴就要醒来了，他压制不住了。
“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
听了烛龙的话，月姣呲笑一声。
早就造成了伤害，现在说这句话简直就是可笑。
月姣勉强让自己不去注意烛龙手臂上的伤口，淡淡的道：“我先走了。”
月姣起身，弓着腰向树洞的洞口走去，这里的气氛和血腥气都不是她喜欢的。
可刚走到洞口，看着外面刺眼的金光，她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于是别扭的扭过头，试探着问道：“你有注意到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吗？他是孔雀族的。”
大概是洞口的金光过于刺眼，此时的烛龙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能看到站在树洞洞口的月姣成了一个黑影，周身被金色的光晕包裹着，画面很美。
“你很在意那个少年？”
月姣沉默，半晌才开口。
“我很在意他，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他身上有伤，我有些担心。”
在烛龙的面前，月姣从来都不隐瞒自己，即便现在两个人已经没关系了。
烛龙放下了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捂着另一支手臂上的伤口，被狠狠触碰的伤口上传来的疼痛，却没有他心里的疼更疼。
明明知道，月姣口中关心的那个倾城就是自己，他依旧觉得心疼，难道这就是嫉妒？
“我不知道。”烛龙摇摇头头，眼睛却一直看着站在光晕里的女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亲眼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烛龙忍不住的深咳连连。
既然她已经离开，自己也应该放弃了，就是不知道，她发现那个倾城不是倾城的时候，会不会伤心难过。
请原谅我的自私。
烛龙最后看了一眼金色的光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道白色纤细的身影，又匆忙的跑了回来，麻利的钻进树洞里，在烛龙希翼的目光下，回到了他的身边。
月姣先是喂了烛龙一颗药丸，双手轻轻的放在的烛龙的肩膀上，紧张的看着脸色惨白烛龙，问道：“你还好吧？这就是你说的陈年旧疾？你当我七重天的人好糊弄吗？”
月姣抱怨了两句，已经帮烛龙号脉。
别看此时烛龙看起来都像是活不久来了的样子，但是他的脉象却极其的稳健，要不是月姣的医术高，她或许都发现不了，稳健强劲的脉象下，还隐藏这一道极其微弱似有似无的脉象，这个脉象倒像是此时烛龙的状态。
竟然是双脉，月姣皱了皱眉。
那道似有似无的脉象，估计很快就要消失了。
月姣轻轻地放下了烛龙的手腕，叹口气。
“你何苦为难自己，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但是他的记忆力没有你，而我就像是他记忆力特意为你而存在的一个片段。没了你，我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烛龙的话，让月姣悲从心起，却忍住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可是，你没有他的力量强大，你斗不过他的。”
两个人再次沉默。
看出烛龙还在硬挺，月姣明白他这是不舍，想要转移一下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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