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呐，说好会帮你阻止楚君泽登基，结果还是没能做到。”奈兮说道。
楚宵摇了摇头，“皇婶有情有义，已经帮了我够多了，是我自己没有担当大任的能力，怨不得任何人。”
奈兮眼眸如月牙弯起，看见当年的小皇帝洗尽铅华后成长得如此懂事，她也很欣慰呢。
“还是要麻烦荆衡哥哥，帮他伪装一下身份，才方便随同我们离开。”
这一次，不仅拿到焱国的关键情报，还把前一任皇帝拐走了。
这么丰富的收获，回去以后可得向太妃娘娘多要一些稀世珠宝才行。
……
景耀十七年。
随着大焱帝年岁渐长，天下终归宁静，各地亦不再动辄燃起狼烟。
楚君泽的强腕手段从未消失过，即便在他统治的后期，那些小国平民依然对他谈之色变。
同时，他们在讨论时还会添上一句：“多亏了有西澜的国师大人啊！”
凡是被焱国出兵攻打的地方，必然能看见美人国师率领的西澜援兵。
对外，宣称是西澜保护同盟。
稍微了解一点内情的人都知道——
这位国师大人，纯粹是什么事都喜欢跟大焱帝对着干而已。
楚君泽想南下征伐，奈兮就截住他的粮草，使劲捣乱。
想出海，就联合海盗不断对他的航队进行干扰。
相比起当年跟楚君泽作对的西澜君主巫啸，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让世人津津乐道的是，听闻那国师的真实身份竟是楚君泽的发妻，而楚君泽屡次设计抓住了她，结果都是没几天就让她给逃了。
到底是故意把人抓了又放跑呢，还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心之失？
数十年的纠葛，倒是留下许多让说书人高谈三天都说不完的秘闻故事。
-
王宫。
“他病得很重。”
年岁已不小的李太妃静静看着奈兮说。
有时候，她真心怀疑这位国师是否妖孽化成。
否则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奈兮的容颜竟一如初见，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像他那样劳累，不生病才奇怪的。”奈兮抚着那只同样不会长大的黑猫，轻声道，“能者多劳，下场就是英年早逝。”
“你要去看看他么？毕竟你们纠缠了那么多年，也该做个了断了。”
太妃似笑非笑。
奈兮慢慢站起来，“我当然要去看他，因为他还欠我一样东西。”
楚君泽欠她的，是一颗心。
恶魔允许别人赊账，却不允许赖账。
纷扬的桃花瓣飘入养心殿。
楚君泽仍在批阅奏章。
尽管头疼越发剧烈，他依然想趁自己还有精力的时候，多处理一些事，以延续大焱在他统治下的辉煌。
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视野近乎一片黑暗，楚君泽才放下毫笔，长叹一口气。
到此为止了……
无论多么强大的枭雄，终有走向末路的一天。
蓦然间。
楚君泽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他微怔，睁开眼眸。
朦朦胧胧之中，似是有一个袅娜身影出现在面前，模糊的面容恍若无数个夜晚出现在梦中的美丽女子。
“王爷，我按照约定，在你命尽之时来取你的心了。”
奈兮轻轻抱着楚君泽，小脸贴向他英俊的轮廓。
楚君泽笑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想起那晚山洞中，和奈兮所做的交易。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奈兮的手：“我的心……早就归你了啊。”
奈兮的动作停下。
她的指尖，已刺入楚君泽的心口。
半晌后。
奈兮凝视怀里已没有呼吸的一代暴君，浅浅低笑：“晚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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