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依旧是风十一和墨君临两个人的对峙。
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墨君临突然觉得一身轻松，原来背负着秘密是这么的沉重啊！
可能怎么办呢，他还是得负重前行，因为这是他的使命。
勾起了嘴角，两边的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这大概是这么多年，风十一觉得自己看到的来自墨君临脸上的最真实的笑容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将曜邪交出来吧！”
墨君临向风十一伸出右手，期待着梦寐以求的东西能出现。
所谓病急乱投医也不过如此吧！
风十一将手放在腰间准备解下曜邪，这一刻，墨君临居然快速的背过身去。“魔尊九悠，你这是做什么？”
风十一本来不明所以，但听到墨君临急促且略带羞涩的声音时，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
边笑着解下曜邪，边说道：“君临仙上，原来你也有正直的一面，瞎想什么呢，你且转过身来看一看。”
当看清风十一手中之物时，墨君临失笑，“见笑了。原来这曜邪一直被你带在身边，倒是我的疏忽了。”
“要是能被你发现，我们还有今天的谈话吗？”风十一学着墨君临的模样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墨君临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白九悠，你是不是给我设了局。”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就算身入局中，他也能做到云淡风轻。
风十一低着头，手指纤细，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华曜的手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君临仙上这些年给我设的局还少吗？”
“……所以，今天我们说的所有话是被你录了琉璃球，还是……”
墨君临省下了后面的话。
“琉璃球这种东西就算录了，君临仙上也有办法辩解不是吗？所以自然是……现场版的戏文演绎，这表演者就是君临仙上和我……而观众就是今天参与赏花大会的所有人。”
墨君临大概是真的放松下来了，即使知道此局已尘埃落定，他也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一步步的走到风十一身边，伸出手去触摸曜邪，“既然魔尊的要求我做到了，那么你是不是该将曜邪给我了。”
风十一大大方方的松了手，“君临仙上以为拿了曜邪，还能走出这无妄山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那你预备怎么处置我？你所有的阴谋都已败露，我就成了一个受害者，从这里出去后，我是白，你是黑，天界恐怕再容不下你。”
墨君临转身，背影极其苍凉，“只要能容下凤夕山便好。”
他真的信守诺言，将自己给放了！风十一看着墨君临背影，不知怎么，心口十分烦闷。
或许凡歌君真的没有看错人，没有凤夕山的事，他确实也算一个令人敬佩的人吧！
只是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说好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走怎样的路真的可以自己决定吗？
风十一抬步准备离开这个山洞，却看到墨君临离开的身影又出现了，他一步步的往后退，似乎有人正在一步步逼近。
当看到那一抹白色身影时，风十一欢快的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阿瑶，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夜瑶的眸中此刻只有风十一的模样。
就如同夜琰此刻眸中只有墨君临。
墨君临怔怔的看着夜琰，难以启齿的话挂在嘴边，盛满悲伤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阿琰，你都知道了。”
夜琰很心痛，“我一直都知道，但听你亲口说出来，却感觉十分不好受。”
墨君临低下头，“对不起。”
夜琰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得起整个凤夕山，却对不起所有在你算计中的人，包括你自己。”
墨君临道：“可我能怎么办呢，我没有选择，当年从珈蓝山离开回去调查漆鸣凤之事，我就知道了父亲的所作所为，可我不能责怪他，甚至还要去帮他，因为这是我的责任，是身为凤夕山下任族长的责任。”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凤夕山，你牺牲了多少人的生命。”
墨君临沉默。风十一劝解道：“凡歌君，不用与他多说什么，不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罢了！”
夜琰没有理会风十一，眼神还是紧盯着墨君临不放。“我只想听你说，君临，那么多人死在你手上，你可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阿琰，有些事情不是你明知道后悔就可以不去做的，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话我如今倒是领教了。这场角逐中，我跟白九悠，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她，不是吗？多少次，我都可以利用你达到目的，可却始终没有出手，阿琰，我生在黑暗中，向往你的光明，却从未想过将你拉进黑暗。所以，无论这件事情过后，我是什么样的结果，请你只念着我的好，不要将我想成一个肮脏的人，我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我的，可我只想在你心中活的干净。”
夜琰满目凄凉，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想这个昔日的好友，他曾手染鲜血，屠戮三界，可他也曾为他月下摘花，雨中送伞。
过了好久，夜琰才轻轻的说道：“走吧，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这一回，风十一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天界众人面前，她满身坦然，终于从长久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毫无顾忌的站在端方雅正的陌染君身边，这一回，连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的夜爵都对她不再横眉冷对了。
几个人都出现在广场中央时，那巨大的镜子早就被宁暮叫人撤了下去，这场戏文的主人公全都在此，还要那东西做什么。
各族的人自动给他们几个让了一条道，墨君临径自走到了墨南浔身边，“噗”的一声，跪下了。
“对不起，父亲，我搞砸了一切。”
墨南浔将他扶起来，十分爱怜的拍了拍他的背，“我早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只不过比我想象中的早了些，孩子，是父亲对不住你，让你出生在凤夕山，若非如此，你定然也是天界的一颗皎皎明珠。”
墨家父子情令现场一些人动容，但也有一些不为所动的。
有一个小家族自来与山灵族亲厚，鸟族背负了整个山灵族的血债，怎么不叫他心生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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