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一条泛着泛滥光晕的河边，一黑一粉两道身影蹲在一块无名墓碑旁。
“这里头埋的是面具的碎片。”
这时无男出现在夜阑肩头轻声说道。
“另一块碑下，埋的是那条长鞭。”
这都是君耀带回来葬下的。
夜阑袖内的手握紧，面上却带着笑意，“阿凝，这条河漂亮吧。”
可惜有些人再也不可能看到了。
“嗯，漂亮。”
阿凝伸手摸了一下无字碑，心中一惊。
这里面一丝一毫的魂灵也感受不到。
这些物件的主人已经完完全全消失在六界之中了。
偏头，她瞧见那抹粉衣身影走到长河边坐下，竟显得有些落寞。
这样厉害的凤凰，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么。
范裳凝再次看了一眼墓碑后起身走到夜阑身边坐下。
“阑阑，你在难过么？”
夜阑偏头对着她一笑，“阿凝，你不怕吗？”
这场大战蓄势待发，谁也不能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
“我当然怕。”
范裳凝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裙角。
“我一直到先前都还在想，为什么要发生这些事？我明明都快嫁给自己最喜欢的帝君了。”
为什么忽然就发生这种大事了？
“我甚至都在想，是不是天意故意要拖延我的婚事呢？”
“噗嗤！”
夜阑不觉笑出声，对她道：
“拜托，因为这点事天意就让六界大乱，这天意也太随便了吧。”
看着旁人的笑脸，范裳凝也跟着笑起来。
也是。天意才不会为难她小小的一个冥界小吏呢。
“阿凝，我带你四处走走吧。”
这是她第一次出冥府，应该多瞧瞧多玩玩才是。
“嗯！”
在无男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东夷的墨城，也是魔宫所在的王城。
因为魔族之人本身贪欲比其他各族旺盛些，如今东夷又生机盎然，所以这里比起人族更加繁闹多姿。
此时正值午间，两人站立的街道上满是从酒楼飘来的酒肉香气。
夜阑对着肩头的小黑云轻声道：
“无男，帮我把小一和小陆接过来好不好？”
东夷的美食小一还没吃过呢。
“嗯。”无男立马消失在夜阑肩头。
“阿凝，我们等一个只要用鼻子闻就知道哪家酒楼好吃的人来。”
“好。”
范裳凝点头，心中不由感叹起那人的这个技能来。她从来没有出过冥府，吃到过的美食也只有帝君带回来的芝麻饼。
忽然她的目光被路边的一个烙饼小贩所吸引。
“姑娘，买一个吃吧。”
看到走来的这人儿，卖烙饼的老者吆喝道。
“你想吃哪个？”夜阑走过来笑问道身边人。
“我想吃除了芝麻馅以外的任何一个。”她家帝君的品味可不敢认同。
“姑娘眼神可真好，我这小摊里还真没有芝麻馅的。”
老者伸手揭开其中一个被棉布盖住的藤篓道：
“这是东夷特有，用香花为馅的烙饼，要不要尝一个？”
东夷特有？香花？
夜阑凑近嗅了嗅，果真闻到一阵从未闻到过的甜美香味。
“可以尝？”
“当然。”
老者伸手示意可以自己去拿，夜阑便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啃了一口。
“嗯，好吃。”
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最主要的是，尝起来却是恰到好处的软糯香甜。
她这么一个不偏好美食的人都被这口感给触动了。
“阿凝，快尝尝。”
听到这句旁边人儿也伸手拿了一个咬上一口，立马也弯眼点头道：
“真的很好吃。”
比帝君带的芝麻饼好吃多了。
“阿夜！”
忽然，一个白影冲进两人之间，“你背着我在吃什么好东西呢！”
鼻尖嗅到这阵香味后立马凑到摊主跟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说道：
“全卖给我！”
那老者也并不吃惊，伸出手笑道：“一个烙饼十金。”
十金一个？！
这话儿让咬着饼的另外两个人儿同时噎住。
“十金？打劫呢！”
小一双手叉在腰上气势汹汹，那老者却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不急不缓对几人道：“要价嘛老朽是高了些，但绝没有违背东夷的规矩，并非强买强卖。两位姑娘都是没问价就吃了的。”
这……
夜阑和范裳凝两两相视。也在这时夜阑才注意到，街上人来人往，而这个摊位也在十分醒目的位置，却除了她们三人外无人问津。
这是坑钱的老手啊。
“不买了！”
小一气愤地转身，眉梢一挑。
哼，她偏要不出这十金就吃到这香甜的烙饼。
“姑娘，你身为神族来欺负我这东夷做买卖的老头儿，可是会引起我们族群众人共愤的。”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白须一笑，看起来还是挺慈善。
怪不得都说魔族擅于伪装呢。
“两位吃了烙饼的姑娘，一共二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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