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直接被楚陶然拉上了SUV的后排，车里布满了江依依最近选的香薰，木质香调，清淡又有质感。
“喂，你干什么？！”江依依被楚陶然钳着两手手腕，掰扯不开，抬腿横在了他的腿上，怒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楚陶然沉沉盯着江依依，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形状精美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江依依咽了咽口水，缓了缓口气，问道：“怎么啦，怎么这么生气……”
“你有没有什么要提前交代的。”楚陶然问出了一种陈述里的压迫。
江依依眨眨眼睛，莫名其妙。
“仔细想想。”楚陶然扣着她的下巴，把她拽到自己的腿上，视线咬着她无辜的脸，说，“你主动交代，和我责问到你，后果是不一样的。”
江依依看着楚陶然，有点反应不过来，看他的态度，这样生气，如果是知道了江际扬的事，他肯定先是心疼，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可也没其他事情，会惹到楚陶然的脾气了……
江依依睫毛一闪，迅疾凑近了楚陶然，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一下：“你说，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衣服是谁的？”楚陶然咬着嘴唇，按在江依依下颌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什么衣服？”江依依吃痛地挣扎了一下，皱起了眉，但只困惑了一瞬，随后眼里的波澜就荡涤开去了。
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楚陶然怒极了，放开她的脸，两手按在江依依的肩上，把她推远了。江依依的脊背立刻撞上了前排的椅背，霎时闷哼了一声，看向楚陶然的目光里瞬间就变得疏离了一些。
楚陶然，把她推开了……
几乎是下一秒，江依依的脑子里就闪过了江际扬的脸……
江依依的面庞，瞬间就惨白了。她感到脑袋胀痛，视线里的楚陶然，很清晰，却反应不到大脑皮层，嗡嗡的低鸣在脑海里慢慢打破了长时的蛰伏……
“江依依，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楚陶然一字一顿，冷冷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他不可控制地为那个男生所产生的影响，加重了自己的目光。
江依依望着楚陶然看向自己的眼睛，再也不见了温柔，是冰冷，犹如三尺寒冰附于水面，冒着丝丝白气。
她好久没有见到楚陶然生气了，久到快要忘记了这个人也是会生气的，也是会对自己生气的……
“是……是顾赋之的……”江依依有点喘不上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喘不上气，但就是陷在一种缺氧的处境里，感觉楚陶然在她肩上用力的手，充满了陌生是温度，这双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是隔着楚陶然设立的屏障，向他望去的。
而楚陶然看见江依依挣扎的神色，心中的怒气燃烧得更盛，果然是一个男生的，他仔细看了一眼标识，是一个男装品牌……
“为什么？”楚陶然手上的力道更大了，眼里的温度，在江依依可以感受到的程度里，下降到了冰点。
“手受伤了，流血很多，他借我挡了一下……”
楚陶然没动，江依依伸手去碰他，楚陶然却还是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得更远了，江依依的心里陡然崩塌掉了一部分……她受不了楚陶然对她这样……即使知道是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楚陶然张开了双唇，不容商量道：“去扔掉。”
“为什么？”
“去扔掉。”
“那是别人的衣……”
“你能接受我的衣服和其他女生的放在一起吗？！”楚陶然气极了，冷峻的眉峰逼近着深沉莫测的眼睛，他低喝一声的时候，其实整个脸变化很少，连发丝都好像被他的怒气震慑，冷寂地无丝毫飞动，也正因如此，更加重了威势，他嘴唇的颜色变深了。
江依依想起了江际扬对汤莹怒吼的样子，努力地摒弃了一瞬，但那记忆有如粘稠的、粘在鞋底的口香糖，她觉得恶心，却挥之不去，愈见纠缠。
究竟是什么，在和她喋喋不休……
楚陶然呼出一口气，说道：“听话，你去，亲自去把它扔掉，还有放在一起的其他几件，全部扔掉。”
江依依眨眨眼睛，感觉自己就快落下泪来，她不想惹楚陶然生气，她没想到这会触及到他的底线……
“我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才混在一起晒的……”
“这些我都不管，你去带下来扔掉，扔掉后，这件事我就和你翻篇。”
江依依被按在前排的椅背上，觉得自己就像要滑到地上去一样，只有楚陶然有力的手攥着她的肩膀，把她钉在了上面……
这样的楚陶然，陌生到让她害怕和恐惧了，陌生到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了……
她有些听不清楚陶然的话，只感觉一个人在不断地远离她，而这个人散发出的冷意，太让她害怕了……
“三三……你……”江依依迷茫地睁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江际扬生气的时候，有次摔坏了烟灰缸，飞溅的玻璃碎渣扎进了汤莹的脚背，温热的鲜血，流淌在了地板上……汤莹冷笑了一声问江际扬——你怎么没往我脑袋上砸？看来是失手了啊，你觉得遗憾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楚陶然不理解江依依在犹豫什么，很难吗，把那个男生的东西扔掉，很难吗，让你为我表明一个态度，就这样难吗？
“你可不可以……”江依依低着头，咬破了嘴唇，得到了一丝清醒，她的声音满是裂纹，“可不可以抱抱我……我感觉……不太好……”江依依接连喘了好几口气。
楚陶然看着她，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不看自己，还在拖延……楚陶然坐直了身体，脊背绷紧了：“你拿下来扔掉，我就抱你。”
“不行……能不能现在就抱抱我……”江依依突然撕裂了哭腔，泪珠转瞬就从脸颊滑落到了下颌。
楚陶然脑中的一根弦崩断了。
“江依依，下车。”楚陶然按在她肩上的手，凉如寒冰。
江依依伸手去触碰他，被楚陶然拍落在了座椅上，楚陶然打开车门，把江依依从车里抱了下来。
“那你回宿舍，我也回去了。”楚陶然让她站在道路上，但江依依像失去本能一般站不住，拽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三三……三三……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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