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茹一脸担忧地看向郦嘉瑟，对方轻声说：“你先回去吧。”
老师要是训她还是别当着室友的面了，那可太丢脸了。
简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老师笑出声。“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郦嘉瑟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刘老师，我下次再也不上课时间打瞌睡了。”
“边走边说吧。”刘老师说着走出教室，郦嘉瑟虽然有些迷惑，但还是跟上了。
老师还要和她说什么？她想了想，再次道歉。“这节课的内容我回去也会好好复习的，老师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别紧张，我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而且你之前上课听课一直很认真，我早就注意到了。今天不止你一个人上课睡觉，我想我大概要调整一下进度，所以想参考一下你的笔记。”
郦嘉瑟松了口气，还好她有好好做笔记，没有因为第二次学习这些知识就懈怠。
不过……看个笔记，在教室里不是更方便吗？
眼看着刘老师带她走进办公楼，郦嘉瑟蹙起眉，手悄悄碰了几下口袋里的手机。
刘老师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又夸了她几句上课认真之类的话，带她上了四楼，离自己的办公室越来越近，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学老师很多都是只有有课要上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学校。
临到办公室门口，郦嘉瑟有些踌躇。“老师，一定要进办公室里谈吗？”
她后退一步，感觉肩膀上突然多了沉甸甸的重量，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异地回头。
刘老师露出和善的笑容。“怎么了？不敢进办公室吗？孩子你太可爱了，只有小学生才怕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吧？”
“老师您别把手放在我身上。”郦嘉瑟掰开他的手，客套的微笑从脸上消失。“我不太习惯和长辈有肢体接触。”
“长辈”两个字被她咬得很重。
刘老师面色一僵，很快笑道：“我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很喜欢你。”
郦嘉瑟心里警惕更浓，退后一步。“多谢老师抬爱，我突然想起来我笔记没带全，不然下次上课我再给您带过来吧？”
“可以。”刘老师点头。
郦嘉瑟表情放松下来。“那老师这次我就先……”
“不聊聊大创的事情吗？”
“啊？”
“大创”全称是“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算是一种科研项目，郦嘉瑟为了保研考试做准备，这学期就申报了“大创”，打算和沈梨棠还有苏泠一起合作完成。
“我对你们那个项目很感兴趣，很愿意指导你们，不过对于课题我也有些小小的建议，想和你商讨一下。”
郦嘉瑟不卑不亢地回答：“这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说不出太多，感谢老师您关怀，既然这样我下次叫组里另外几位同学也一起来听您指导吧，以免我有些情况不清楚，或者传达意见的时候出问题。”
刘老师露出为难的表情。“可下次我就不一定有时间了。”
“那说明我们的项目还是不够有吸引力，既然这样也不敢多占用老师时间。”
“你这孩子……”刘老师叹了口气。“还真是一板一眼。其实很多事情都没这么困难的，既然有更容易的解决方法，何苦采用笨方法呢？”
“抱歉，刘老师，我这个人比较笨，不擅长走捷径，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我真的很欣赏你。”
“老师您这学期会讲《陌上桑》吗？”郦嘉瑟笑了笑。“我很喜欢这首诗。”
刘老师盯着她，没说话。
“那我就先走了，刘老师再见。”郦嘉瑟对老师点了下头，抬脚就走，走出几步，后面传来一句“下次上课再睡觉，就要小心你的成绩了。”
“谢谢老师提醒。”她头也不回。
走出办公楼以后，明明外面是大太阳，她却出了一身冷汗。刚才那短短几句话的交锋让她的神经崩到了最紧。如果今天跟过来的是简茹，可能什么都听不懂就和老师进了办公室，但她知道那个门不能踏进去。
踏进去，就意味着她接受了什么，也放弃了什么。
接受的是师长越界的“关怀”，放弃的是自己作为学生的尊严。
她已经尽量委婉了，可还是得到了期末成绩的威胁，对方一旦因为她的不服从给她挂科，就意味着她没有资格参加保研。
后悔吗？不后悔。
只是有些委屈。
她走出几步，终究忍不住给男朋友打电话，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哥哥，我刚才好害怕。”
半个小时之后，岑长生赶到燕师大，一见到她就紧张地问：“没受伤吧？”
“没有。”郦嘉瑟摇摇头。“他就只是搂了我肩膀一下，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他人在哪儿？”岑长生脸上阴云密布，郦嘉瑟握住他捏紧的拳头。“你别冲动，他没有做什么，我们就算动手也是理亏。”
“但他吓到你了。”岑长生看着女朋友发红的眼睛，把她拥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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