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蔡小珍和她的丈夫乔抒都不用上班，两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偌大的客厅里只听见电视的嗡嗡声。
“乔抒……”
“嗯？什么？”乔抒把遥控器放下，没听清楚。
“你们部门那个名额给谁了？”蔡小珍端起茶几上的水，呷了一口。
乔抒叹了口气，握起妻子的手，拍了拍，“小珍，那个……你上次找的那个熟人是谁啊？”
上次，蔡小珍半晌才反应过来，帮他补漏洞的那次吗？
“没谁，就是他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才答应帮忙的。”
“那你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你知道的，多条人脉多条路，这次的名额听说已经内定了，但保不准还有什么转机或者下次就轮到我了。”乔抒说到这，好像觉得自己离胜利不远了，竟然笑了起来，“今年我们就要举办婚礼了，我想让你更有面子。”
多动听的话，蔡小珍心里冷哼，如果说以前决定和乔抒在一起是因为他稳定的职业，那现在对他的厌烦也是因为他的职业，还有他那骄傲的自尊心。
在别人面前她还能维持一下和乔抒的甜蜜，可是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她就会怨恨命运的不公，可是碍于两人已经结了婚，帮助乔抒就是帮助她自己。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言行吧，就算装，你也要给我装到底，尤其在阮沅桑面前，你决不能让我失了面子。”蔡小珍握紧拳头，从乔抒的手中抽出，“其他的，能帮你我会帮的。”
“小珍，老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乔抒高兴的抱着蔡小珍亲了一口，“对了，我妈最近在挑日子了，问咱们国庆办酒行不行，过年再结太麻烦了，热闹是热闹，但结婚的人太多，难免撞上。”
蔡小珍吸了一口气，乔妈妈打的算盘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国庆节也算是一个小长假了，有一部分亲戚朋友会回来，既做足了面子，又收了红包，过年再办酒，到时候回来的人多了，一家亲戚就要占半桌，而且到时候其他结婚的人为了面子去县里办酒，他们能不去？但那个花费实在太多了，只会倒赔钱，这样一算计，哪个更划算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嘛。
“你怎么看？”蔡小珍问。
“我觉得妈说的不错，反正我们也有假日，到时候加上婚假，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休息，还能照拿工资，挺划算的。”乔抒两手交握，越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既省钱又省时间。
蔡小珍无话可说，勉强笑了笑，“你和你妈决定了就行，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儿，今天你做饭吧。”
“没问题！”乔抒一口应下，别说是做饭，如果蔡小珍帮他搭好了路，家务活他包了都没问题，大不了把老娘叫过来帮忙，这有什么难的。
乔抒家的房子在上街尽头，是老式民居，采光不太好，房间在白天看起来就像一个黑洞，房子不远处是溪河水库，每天几乎没有人声，能听见的只有水流的哗啦声，和偶尔路过的车鸣声。
和乔抒同样工作的人大多都上县城买房了，虽说是贷款，但好歹买了，不像乔抒，空有远大的“梦想”，钱全部投到了买彩票，股票，各种网上投资里面，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捞着。
蔡小珍用毯子蒙住自己，越想越不是滋味儿，踢可一脚床，拿开毯子，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坐了起来。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能拿到，没用微信，直接打电话，这个号码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打了，还是以前初中的时候阮沅桑第一次办了个号，第一个就给了她。
“喂？”
“桑桑。”
“小珍？今天怎么打电话啊？”阮沅桑正在尝试做杨梅汁，上次去林琨那里摘的杨梅还有很多放在冰箱里，想着拿出来试试。
“没什么，就是在通讯录里翻到了，打着玩玩。”
“你要是不打，我都差点忘了，哈哈哈，不过这么久没看到这个号码，还有点怪不习惯的。”杨梅汁滴在阮沅桑手上，冰冰凉凉的，“诶，不对啊，这个号码你很久没用了吧，你上次端午节用的不是这个号。”
蔡小珍“啊”了一声，捏着被单的手有些渗汗，“哦，这个啊，那个号码是新办的，这个号码才是以前的。”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逗你玩儿呢。”阮沅桑把杨梅肉剥下来，放进瓶子里，“谁还没几个号了，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蔡小珍疑问。
“你……和钟林军走的很近？”阮沅桑说完，轻咬着嘴皮，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又怕伤了感情，但闷在心里也不舒服，正好蔡小珍打电话过来了，那就干脆问问吧。
“啊？”蔡小珍搓了搓手，手心密密匝匝的汗在被单上留下了小印子，“有吗？都是同学，住的也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哪算什么走的近，况且我都结婚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阮沅桑兀自点了点头，听到蔡小珍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她问的本来就不是蔡小珍对钟林军有什么想法，而是为什么蔡小珍总想着撮合钟林军和自己。
“这样啊，那没什么事了，我们下次再聊？”阮沅桑试探着问，因为似乎真的没什么话题可以说了。
“等等。”蔡小珍截了话头，“桑桑，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来找你行不行？”
“当然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刚好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明天是吗？那我等你。”阮沅桑也没多想，朋友之间就应该多走动，以前是不在同一个地方，没有见面的条件，现在当然更应该好好珍惜了。
“好，那我明天过来。”
蔡小珍挂了电话，笔挺的腰身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她也不想去害阮沅桑的，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阮沅桑还有齐成，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己的丈夫升上去了，她才能在人前抬起脸来。
阮沅桑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和到处爆浆的杨梅做斗争，还好她穿了一件深颜色的衣服，要不然就这样，满身红渍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命案现场”呢。
乔抒还在看电视，看到妻子又从房间出来了，“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又出来了？”
蔡小珍穿上围裙，把乱糟糟的桌子收拾整齐，“不了，睡不着，还是我来做饭吧，你也别总看电视了，对工作多上点心不好吗？”
乔抒现在不敢和她呛，吐了嘴巴里的瓜子，拍拍手上的屑，“嗯，知道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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