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好看。
那心里,也是真的开心的吧。
在这深宫之中,快乐最是难以寻得。
而她却能在明争暗斗的地方,活出不一样的自己来,实属不易了。
若是沧澜谨恒经过玉延宫,定会听到有宫墙里传来欢乐之声。
回忆好比一场对时间的较劲,每个人都喜欢将回忆里的东西搬出来跟现实比较,却不知现实才是最应该面对和珍惜的事实。
窗外的雪越下越浓,空气里弥漫着寒冷的气息。
几名宫娥已经将冬日里的厚被褥拿了出来,轻手为贵妃盖住裸露在寒冷空气中的上半身。
沧澜谨恒细心的把被子往前拉,将她的整个身体包裹在暖和的被褥里。
时间在不经意间消失,这场没有限制的雪。
自午时下到了酉时,天空依然浸泡在黑色中,看不见一丝半缕的晚霞,可黄昏,他还是来了,拖着匆匆的脚步,来了。
站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皇后挨着一旁的红色柱子,看着眼前你侬我侬的两人,心里感到阵阵的不舒服。
而后看向董玉言苍白且病态的脸庞。
内心不知该怎么形容,她想让她活着,因为活着,皇上才会打起精神来,如若她走了,这天下,又该如何是好?
古人有言,自古皇帝斩情爱,才能放下心,好好的治理国家。
可是眼前的他,却没有如古人所言,不爱任何人。
他还是爱了,还那么深。
甚至爱到骨子里,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心爱之人如此痛苦。
可是,他还是没有做到。
身为一国之君,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的事压制着自己。
也压制着身份。
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男子。
他的身后,有着整个天下需要治理,有整个后宫需要保护。
怎能割舍呢。
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在被褥上,浓稠的血液顺着苍白干裂的嘴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溃散的双眼迷离的看向远方,好似远方有人对她招手,却又像是在跟眼前的人做最后的离别。
他慌了,彻底地慌了。
那口殷红的血,毫不觉意的从她口喷涌而出。
他来不及多想,左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肩头,颤抖着用袖口为她拭去残留的血迹。
手心全是殷红粘稠的液体。
看着那抹红色,沧澜谨恒几乎是咆哮着喊出口。
“太医,快!”
跪在地上的太医立即起来,垫子、手帕随时准备着。
上手一把脉,太医神情一下子痛苦起来,脸上写着“回天乏力”的表情。
太医不敢说,只能用跪拜的方式,纷纷等着领罪。
董玉言睁开乏力的双眼,声音微弱的说道:“莫怪,他们,他们,只是......只是做了份内的事,咳咳咳,我清楚,清楚自己的情况,所以,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唇瓣苍白着,脸色毫无血色,眼底尽显疲态。
语气里的艰难,以及无力的喘息,全烙在了他的心里。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向前。
来回摇曳的烛光倒影在她的脸上,竟有几分妩媚。
望着沧澜谨恒的脸,她微微一笑。
缓缓地举起秀气的左手,在他沧桑的脸上来回抚摸,温柔的对他说道:“阿恒,如若,我们的孩儿能够活下来,就叫他......阿笙吧。沧澜景笙,好,好不好?”
“笙”即是生,她希望孩儿能够生存下来。
笙,也是一件乐器。
奏响他人生的繁华。
“好,好,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依你。”
相互依偎的两人,感动了在场的人,众人偷偷摸着脸庞的眼泪,不敢出声,噎着声音,往肚子里吞。
“答应......我,不要让他......参加皇位的争斗......让他平凡的成长,做一个平凡......的人,给他一处安静的,别院,度过......此生......”
手,自他的脸庞滑落,在空中无力地晃了几下,便如断了线的偶,没有支撑,一动不动。
“不......”
惨痛的尖叫声,也唤不回走了的人。
充满怒意的黑色天幕,狂风呼啸着席卷空中飘荡的雪花。
一股神秘的黑色气流在玉延宫的上空来回游动,暗黑的天空,就算点上再多的宫灯,也无法划破那层黑色的云朵。
与此同时,嬷嬷怀中的景笙阿哥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离去,一声啼哭落地,半合的眼眸也沉沉闭上,呼吸也随之微弱起来。
啼哭声不再,阿哥脸上的气色,也由刚才的红润,慢慢地往黑色转变。
嬷嬷伸出食指靠近他的鼻尖,探了探气息,一下子被惊住。
气若游丝的气息惊慌了她。
嬷嬷全身发怵的抱着襁褓中的小景笙,跪倒在沧澜谨恒面前。
用颤抖着的声音,缓缓说道:“皇上,景笙阿哥他,他快没了气......”
还处于悲痛中的谨恒还没缓过来,又一件让人悲伤的事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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