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点点头，“他的母亲病亡时，他受了刺激，误伤了他的庶兄，还杀了他爹的一个妾和那个妾的丫环，要不是淳亲王王妃见他年幼可怜，向太后求了情，求皇上法外开恩，他也不只是被除族而已，怕是那个时候就命丧刽子手的刀下了吧。”
桔子捂着嘴巴，结结巴巴地说：“十年前他杀……杀了他爹的妾……和一个丫环，还伤了他……他的哥哥，我瞧……瞧着他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吧……”。
如花再次点头，“嗯，十年前，他十岁。”说着，看了一眼桔子，接着说道：“他误伤的庶兄，三堂姐夫也见过。”
桔子更是吃惊，脑子里有些糊涂，“项大哥，他见过？”
杏儿也诧异地看向如花，“刘……”。
“对，就是请你们来京做义肢的刘府大少爷，刘司臣，他是陶威的庶兄。当年刘夫人病亡，陶威的娘亲是他爹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刘司臣的亲娘只是一个通房丫环，在陶威的母亲嫁进去时就被刘家发卖出去了。刘司臣一直养在陶威的娘亲身边，后来发生陶威杀人的事后，刘司臣被记在了已故刘夫人的名下，成了嫡长子，不过，也只是空有虚名，他不能继承刘家的家主之位。”
杏儿还是想不通陶威十岁的年纪，为何会杀人，“如花，他为什么杀那个小妾和丫环？”
如花说：“有好多说法，有说是因为他受了他娘过世的刺激，一时疯癫，做出了骇人之事。有说是他一直不满他爹对小妾的宠爱，以至他娘郁结于心而终，所以才杀了那个小妾泄愤。有说是灵堂阴气太重，他八字太轻，中了邪，所以做下了这等有背常理的事。总之，这其中的真相，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抿了口茶，如花继续说道：“你们一定奇怪他这样的人，为何还会在朝为官。”
“对啊！为何？”
“当年淳亲王王妃求了太后，皇上开恩以他年幼，并未对他加以处罚，只将他送往了皇觉寺，要他在佛门重地吃斋念佛，化去一身的戾气，谁知皇觉寺并未收纳于他，只说他与佛门无缘，他的生路在东南方向，需他自行渡劫。皇上得知后，便放了他，叫他往东南方向而去。自此，他便没了踪影。三年后，皇上出宫巡视遇险，被一个少年所救，这人便是失踪了三年的陶威，当时，他已以母姓陶为姓，威字是皇上感念他救皇上时的威猛而赐的名。”
杏儿追问：“后来呢？他怎么进了神武卫了？神武卫是干什么的？他的官大吗？”
“据说他在失踪的那三年时间里，是在山野里长大的，和野兽争食，才能分得一口吃的活下来，所以，他的性子也和哪些野兽有几分像，暴戾得很，因为有救驾之功，所以皇上派了人悉心教导他功夫，他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进了神武卫，时常替皇上办差，因他行事果断狠辣，得罪他的人必要百倍还之，而皇上也不曾责罚于他，所以，有御史弹亥他，皇上也只是口头上说他两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的官阶虽只与知府同级，但他是天子近臣，这官职的份量就重了，不说四品、三品的官，就是王孙贵族有时也得对他敬着些。”
看桔子和杏儿都听得认真，如花不由笑了，说道：“还是那个话，他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坏人，端看他所对的人，所做的事。你们是平民老百姓，遇上这样的人，还是远着些的好。”
桔子忙点头，而杏儿迟疑了下，问道：“如花，听说他杀了好多人？是真的吗？”
如花想都没想地就点了头。
杏儿顿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被家族抛弃的人，他能活下来，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十来岁就杀人，必不是他本性就那么凶残，但是，这几年里，他手里又不知道添了多少条人命，他遇到的事，怎么听来看去，都比她要严重可怕，看来，她还是幸运的，没有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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