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眸光冷淡又凌厉，狠狠的瞪了莫夫人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女儿，竟也不曾用心好好的教养，瞧瞧阿媛现在这副张狂又浅薄的样子，倒是惯会在她面前装腔作势。
宿深默了默，眼角微翘，“阿羡还是去求求皇祖母，把她身边的秋水姑姑拨给你罢了，省得你叫旁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莫羡思索了片刻，凤眸微眯，这倒霉殿下是不是在拐弯抹角的给老夫人难堪的同时，嘲讽她太笨来着？
“那也要外祖母肯放人。”莫羡冷着脸，就算是混蛋殿下生了一副好相貌，也抵不过她想打他的念头了！
某位不知不觉间被莫将军记上了一笔的殿下还无辜的睁着好看的桃花眼，他家小表妹怎么好像又不开心了？
女孩子的心思果真是难猜的紧。
“她老人家怕的便是你不与她开口。”少年眉眼温和，说话时脸上的那抹笑意浅淡却又真实的不得了。
皇祖母那般疼爱衡阳长公主，在长公主故逝后险些哭坏了眼睛，对她的女儿从来也都是一片慈爱之心，那是半分做不得假的。
既是一直盼着阿羡能与她亲近几分，又有什么是舍不下的呢？这世间的祖孙哪里有往来客气却疏离的。想来皇祖母一直盼望着的，便是那样简单又纯粹的天伦之乐罢了。
莫羡一怔，方才冰雪一般的眉眼陡然遇了春风，乖乖的跟在宿深身后，有些忐忑，更多的却是安心。
都说近乡情怯，哪怕是莫羡这等生死间几度来回的人也不能免俗。
定国公府位处皇城，离皇宫本就不远，她略略感到焦虑之下时光的流逝便显得更快了几分。
她从前，在成为孤儿之前，也是有着一个家的。只是那个家里，只有她与年迈的外祖母两人。
那是她短暂的一生中，难得的温情时光。整日里仿佛都是睁着一双无知的眼睛，依偎在外祖母的身边，听着她柔和的讲讲从前。
可人世间的温情，总是有个界限的。
或长或短，却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她哪一点回忆，本就短的可怜，又因为那时她尚且年幼，那短暂的时光也只成了零碎的片段，偶尔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外祖母了。
哪怕今日要见的这一个……并不是那个抚育她的外祖母，可单单是那三个字，便能给她无尽的慰藉。
“不要紧张，”宿深无奈，他那小表妹看着机灵又冷淡，可现在却紧张的不得了，别以为他没瞧见，她那素白的指尖可是一直都在抠着掌心呢，“祖母她……不会怪你。”
她那么爱你。
所以不要担心。
“若是叫她知道了你如今的样子，怕才是要难过呢。”
莫羡抿了抿唇，仿佛竟难得的生出了几分脆弱来，“我……我尽量。”
宿深没忍住勾了勾唇，少年笑的眉眼弯弯，揶揄道：“那便好。”
莫羡：“……”
这倒霉殿下又嘲讽她！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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