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落黎音当初受损的神魂，已经在这么多年的修养之中恢复了过来，甚至还更上了一层楼。
可……却又记得清清楚楚。
“我之前，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很是模糊，似乎是被人修改过一般。”落黎音眸色微深，若非他那一缕神魂当真是太过弱小，又怎会给那幕后之人可乘之机？
小姑娘一下子来了兴致，目光灼灼的看向落黎音，“现在想起来了？”
哼，果然从前说我的都有是假的。
落黎音点头，唇角笑意显出了几分嘲讽。
“既然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我自然不会不管，虽说这么多年的记忆实在是太过庞杂，寻找起来有点麻烦，可最后还是被我发现了。”
也亏的落黎音这么多年以来的爱好实在是一点都不宽泛，除了老老实实的在第九天阙待着，这君上便是四处寻找老先生，偶尔的爱好也不过是去桃花坞讨两杯酒喝，即便是落黎音的生活单调的可怕，为了排查这么多年的记忆，还是费了落黎音不少的功夫。
好在落黎音还有那太古盘。
虽说催动起来有点麻烦。
不过君上惯会威胁太古盘的器灵，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落黎音眉眼间带了几分凌厉，“当初在人界，搭救我的的确是一个小妖。可却不是现在的天后。”
阿酒一愣，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他们当真是胆子大得很，这都敢瞒天过海？也不怕你当真追查下去。”
这哪里是有点胆子？怕不是想造反。
“自然是有那个把握了，我当日神魂受的伤并不算太轻，难免会出一些纰漏，若是找人来替换一下，或许我还真的瞧不出来。”
“我在人界之时，也不过是知道搭救自己的是一个小妖，可其实，我没能记下来那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神魂是什么样的气味儿，自然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这也怪不得他，谁能想到这等事情都能偷天换日的？
“可我倒是没想到，天帝竟然肯把他给自己选的妻子送到第九天阙来，”落黎音眼底带了几分讽刺，“你看他，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他分明忌惮我猜疑我，却这般能忍辱负重。”
落黎音自然是知道自己不会对那个小妖有什么想法，可天帝呢？
推己及人，他一个喜好美色到了快不要命的地步的人，难道不会怕落黎音也是那样的人吗？
可天帝，却当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
小姑娘瘪了瘪嘴，显然是一点都不喜欢落黎音此刻说的这个话题。
真真是太坏了。
她当然是不喜欢了。
不管自家阿音，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阿酒觉得自己堵不可能会喜欢那个人的。
不单单是因着她曾险些害了自己。
阿酒觉得自己的占有欲有时候还是很可怕的。
可就算是不喜欢，小姑娘还是强迫着自己听下去，听完整。
反正——现在这样子，已经比她自己原本想象中的版本要好得多了，小姑娘暗暗的安慰了自己两句。
落黎音假装自己一点都没发现阿酒的异常，实际上，拿到没军事已经憋笑憋得很是辛苦了。
怎么办，他很喜欢看自家小姑娘明明气得很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在自己心底憋着的样子。
实在是可爱的不得了，也让人喜欢又心软。
若是被他加小姑娘发现，唔，落黎音眯着眼睛想，那小气的小姑娘大约会直接给他两下子的。
好在落黎音自己皮糙肉厚的很，一点都不怕那个。
“还要不要听？”落黎音很贴心的问了问那明显在不高兴的小姑娘一句。
阿酒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选择了要听。
开玩笑，就算是，就算是落黎音与天后连那救命之恩的关系都没有了又怎么样！她还是想知道，后来——
阿酒才不会承认，她自己最介怀的，其实还是那所谓的救命之恩。
她很清楚，自家阿音，和天后之间是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关系的。
因为他是个骄傲的人。
可就是太清楚落黎音的性子了，这救命之恩在阿酒看来，反倒很是危险。
难不成，以落黎音的性子，还能做的出恩将仇报的事儿？阿酒是不信的。
可有什么法子？
这——万一日后，天后拿那个要挟她家阿音呢？那可如何是好？
她没办法的。
不得不说，小姑娘关心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些。
落黎音浅笑，伸手摸了摸阿酒的小脑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自家小姑娘，怎么就这般可爱呢。
“既然阿酒想听——”落黎音还特地的把声音给拖长了几分，在静谧的空间里，无端的显出了几分缱绻暧昧来。“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人眼底似笑非笑的看了阿酒一眼，直把小姑娘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现在回想，大约还是能猜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换的人，”落黎音嗓音明显沉了几分，“大约——就是在进入第九天阙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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