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怎么会呢？”苏洋喃喃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沈康和“死”字联系到一起，还不上钱就要去死吗？不至于吧！
其余几人也是这般心思，一时间都沉默不语。过了半晌，秦锐轻咳了一声：“嗨，要我说也不一定，搞不好是沈康故意安排人放消息出来，想让追债的人就此死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今后八成也不会再回湖山了。”
这个判断听上去有几分道理，众人点了点头，心中均是稍觉宽慰。不过一大早听到这个传闻还是让人心情沉重，苏洋坐回到椅子上，双眼发直，呆呆的听着郑玉梅和秦锐低声议论着其他可能性。正这时，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苏洋看了一眼号码，是周静打来的，心中一烦：周静前段时间经常找他跟踪了解百世家居的后续相关情况，刚消停了没几天，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来了电话。苏洋把手按在听筒上，抬头问郑玉梅：“风险部周静打来的，估计还是为了百世家居的事儿，要不要把沈康这个情况告诉她？”
郑玉梅略一沉吟，摇头道：“先别着急，等咱们确认一下再说也不迟。”
苏洋点点头，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寒暄一句，周静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喂，是我，湖山恒远煤业有限公司是不是你的客户？”
苏洋心微微一沉，答道：“是郑行长的客户，我是协办。出什么事了么？”
“我刚才给郑行长办公室打过电话，她不在。我先给你说一下，恒远煤业在清山县农信社有一笔贷款，到期日是昨天，一直没还款。”周静尽量控制着情绪，但声音还是显得十分焦急：“现在已经逾期了，你们最好抓紧了解一下情况。”
在沈康跑路之后，黄兴国对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进行了反思，认为城商行抽贷是导致百世家居资金链断裂的直接诱因。虽说主办客户经理苏洋未能及时发现苗头，应当承担首要责任，但黄兴国感觉分行的风险识别机制过于单薄，于是便试着依托风险部的专业优势和资源建立一个简单的风险预警体系，通过人民银行征信系统以及同业之间的人脉关系来提前辨识可能存在的风险隐患。虽然这种做法效率不高，也无法保证信息的及时性与覆盖面，但起码比以前单纯依靠客户经理的模式主动了许多。由于风险部人手有限，这项工作目前只针对那些风险相对较大的民营中小企业，恒远煤业便是他们发现的第一例风险隐患。
“不会吧！”听了苏洋的转述，郑玉梅脱口而出，掏出手机便给孟德源打电话，嘴里低声念叨着：“这个老孟，整天稀里糊涂的，不会是忘了还款吧？肯定是年前太忙了。”
自言自语了几句，郑玉梅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神色有些紧张，对苏洋道：“没人接，你赶紧给他们公司财务打电话问问情况。”
财务的电话也没人接，苏洋稍一思忖，想起那个跟自己打过几次交道的小刘，忙找到他的号码打了过去。
“小刘，你们孟总呢？”苏洋感觉自己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生怕从小刘口中听到“跑了”或是“找不到了”之类的回答。
“孟总病了，在家呢。”小刘依旧是那副生瓜蛋子语调，倒是让苏洋大大松了一口气。
“哦，孟总病了，在家呢。”苏洋对郑玉梅重复了一遍，又问道：“你们公司在农信社有八百万贷款到期没还款，是不是孟总一生病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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