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吧，她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动手吧，掉份儿，动嘴吧，又说不过她，真得是难缠得紧。
封眠以为对于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是有数的，无非就是老毛病，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洛经诊完这一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看着像是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地说道，“我听说你……要成婚了？”
他就是要问这个？至于用这样的眼神吗？封眠点了点头，虽然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何了？阿经哥这是没有准备贺礼？”
洛经挠着脑袋，看着还真像是在为贺礼着急，李玏平日里最有耐心，这会儿也看不下去了，“有什么你就赶紧说吧，犹犹豫豫的你吓唬谁呢？”
“这也不是吓唬谁！”洛经一下子来了精神，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眸光有些闪烁，“好吧，小眠，如果你要成婚的话你需要有一个准备，就是你需要接受一个事实，或者你可以告诉阿遥，你们一起决定……”
“什么啊？”李洁也听不下去了。
洛经蹙眉，“你们兄妹两个能不能有点儿耐心，小眠都没有说什么。”
封眠还能维持一个淡然的脸色，笑容却是越来越淡了，心中隐隐觉得不安，“阿经哥，你说什么呢？我是……又怎么了？”
她并不是很确定，事实上她最近身子实在是不舒服，有时候心里空荡荡的，有时候心里莫名其妙的燃起了一团火，像是要把什么烧着似的，这是一股子无法发泄的怒气，她有时候难以控制自己。
她最怕听到什么呢？盘龙丹的力量更强大了？她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灵魂即将被女魔头取而代之？
她最怕的不过如此。
阿经哥，是这样吗？
她心中一紧，就听得洛经道，“你可能不会有孩子了。”
他说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女魔头的挑战，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自己虚弱的身体，去接受自己的命不久矣，可是到头来他告诉她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告诉她，她可能不会有孩子了。
这算什么消息？大致是个坏消息吧。
不会有孩子了，这意味着什么？她年纪还小，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一种缺憾，毕竟周遭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这算什么，断子绝孙？
李玏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何况这件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封眠想，他应该是最淡然的那个了。
李洁眼神中有一丝痛楚，“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呢？”
“盘龙丹在你的体内在一天一天的变强，你要知道，即便是我也说不准你的身体明天会有什么变化，它会带给你怎样的伤害，可是我们现在有没有办法把它取出来，束手无策。”洛经看上去很是难过，他也不知该如何办是好，这么多日子以来，他想了许多的法子研究这个，却始终都没有突破。
“我会……死吗？”封眠有些怔愣。
“不一定。”洛经道，“也不一定，你……”
安慰的话想要说出口，到了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没事儿。”她勉强地笑了笑，强颜欢笑，“真没事儿，这也不是今天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反正就是没办法嘛，开开心心活着……就好。”
“小眠……”李洁只觉得心痛，“你放心，你人这么好，老天一定会眷顾你的，他一定也会舍不得你。”
“那他还是不要舍不得我了，他那么喜欢我，老想着把我带走，那我在这人界不就活不长久了？”
李玏轻嗤，“胡言乱语。”
……
钟遥与路乔一前一后回来的，真的没有料到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人，一屋子的人脸色都怪怪的，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说，钟遥倒也没问。其实他一直想问来着，但是吧，若是他不应该知道的事，他的确不应该勉强小眠。
如果他可以知道的话，她应该会告诉他的。
但其实他心里就是特别想知道。
小眠脸色不好，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他今天偷偷找了洛经私底下说话，洛经也说自己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都没有办法，难道真的要看着她去死吗？
如果她真的会死，他就陪着她一起去死，谁让他是她喜欢的。
不惧生死，生死亦相随。
大概是要收敛自己的情绪，所以两个人都是背对着彼此，钟遥今夜难以入眠，却听得身后那声音，有些微弱，“阿遥……你睡了吗？”
“我没有睡。”
她心里头有事，他能看得出来。
“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她想的竟然是这种问题吗？他这想了一晚上了，脑海里曾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所以她想的只是这个？
“不娶你，我娶谁呢？”他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如果你娶我的话，今生就只能有我一个，我这个人向来就喜欢吃独食，是我的男人就只是我的男人，你可别想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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