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杰只是觉得累，如今这种情况下，他又哪里睡得着？
他赖在温柔乡里，继续思索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试图理顺此间的关节，并找出化解之法来。
既然明昊极可能来自异界，琉璃净瓶极可能就是明昊用来监视他们的装置。
但是这只是猜测，在没有拿到实证之前，秦其峰不会轻易就否认了明昊这个人。
于是他干脆借镇压异界入侵的漏洞为由，带走了琉璃净瓶。
此行风险极大。在极可能陨落的情况下，他将曾经一直生活在琉璃净瓶中的所有修士全部移到其他秘境中，也就顺理成章的。
既然猜到了秦其峰的用意，蒲杰自然会顺着这个思路去想明曲歌送给自己的秘境，是不是也是一种监控装置。
因为明曲歌一声修行《七情枯》，对于搜刮秘境这种事儿，并不怎么上心。
这个秘境，是明昊送给她的。
这粒细砂状的秘境，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梵度。
梵度这个名字，蒲杰似曾相识，在地球道家三十六天中，其中的四种民天之一，便有一天，称之为龙变梵度天。
当然，修真体系和地球道家体系有点同源的意味，一个秘境，取一个这种名字也不能理解。
关键是蒲杰总觉得梵度秘境的气息和琉璃净瓶的空间极其相似。
蒲杰不知道自然形成的秘境会不会出现这种巧合，但是有一点他能肯定的是，如果琉璃净瓶是监控装置的话，梵度也极可能具备类似功能。
所以他不敢带进来。
他忍不住就会去想，如果明昊一开始就带有目的性的撮合自己和明曲歌，梵度又是明曲歌极其珍视之物，当她将梵度当成定情信物送给自己后，自己怎么可能舍得将此物摘下？
从这个角度说，可以说自己被明昊算得死死的。
只是明昊可能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司徒玉芹这个异数，否则秦其峰和蒲杰永远都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去。
现在问题又来了。
明昊和秦世铮可以说是一生的朋友，是什么经历，让他们的关系能好到这种程度？
如果明昊是异界人，秦世铮呢？
如果秦世铮也是异界人，那众生语——
众生语！
蒲杰猛地翻身爬了起来：“小月，小霜为什么能学会众生语？”
“你不是说小霜极可能是妖修么？”
“但是白小白见到小霜时，她并不是妖修，林阿姨也从来没说过小霜是妖修！”
“除非小霜恢复记忆，或者林阿姨判断失误，她转世后并未遗失记忆，否则无人能知。蒲杰，这事儿很重要吗？”
“很重要！”蒲杰起身打开通往外界的阵眼，“我去把白小白和谢问天带进来。”
......
“你疯了？”白小白听得蒲杰居然怀疑起明昊来，实在难以理解此间的逻辑，“明昊都做到到这份儿上了，是不是异界人根本不重要的好吧？我劝你们还是别去深究这事儿。点破了大家都下不来台，说不定还适得其反。”
确实不重要。
从头到尾，明昊和秦世铮所做的事，都是在尽一切可能，维护着清微仙域的最大利益。
就算他是异界人，可是他已经完全认同了这个世界，否则也不可能成就清微仙域的神明。
如果仅仅因为他是异界人，便要喊打喊杀，那秦映霜该不该杀，林星星该不该杀！
伍仙月以及整个明家、秦家的后裔，都有异界血统，该不该杀？！
“没那么简单！”蒲杰摇头道，“至少秦伯父不会看不透这一点。这事儿先不说，谢道友，我问你个事儿。你还记得你们世界的交流语言不？”
“记得，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吧？”谢问天疑惑地道。
“是和我们这个世界交流的方式一样吗？”
“尼玛，这不屁话吗？”白小白骂道，“难不成他们不用嘴巴说话，改成下半身发声不成？”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们那里，有众生语这种交流方式不？”
不等谢问天回答，白小白就明白了蒲杰的意思，抢过话头道：：“你怀疑众生语是异界语言？”
“不是，我怀疑众生语是不是就是辨识是否异界人的方式！或者说，是一种暗语！最坏的猜测，这是一种控制诅咒！”
“这个，应该不是。”谢问天觉得蒲杰真是异想天开。
如果众生语是区别土着和异界人的方式，尼玛，这世间的妖修全特么是异界来者不成？
暗蒲杰的逻辑，白小白、七绝、谛听全是异界人！
“你先回答我，你是自发学会的众生语，还是别人教的。”蒲杰知道他俩觉得自己神经病，也不理会，执着问道。
“传承记忆吧，当妖兽具备妖修资质时，并累积到一定程度后，众生语会自发觉醒......不对！”谢问天猛然抬头，“凭什么秦世铮能给我种下传承记忆？”
“是啊，凭什么他能给你种下传承记忆？”蒲杰冷笑道，“白狗年轻也就罢了，七绝和谛听，哪个不是比秦天监的岁数大了不知多少，他们也能觉醒传承记忆？或者说秦天监已经强大到能在他们的神魂中打入这种传承记忆？”
白小白悚然惊醒：“确实不可能，秦世铮确实比七绝厉害，但还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
不过白小白随即就觉得不对：“妈的，你说老子是异界生灵？”
“我在想，也许我们都是异界生灵。不同的是，会众生语的，和不会众生语的，分别来自不同的异界。甚至清微仙域的土着早就被异界来者给清洗干净了，便如我们在这个秘境之中一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一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自由心证，没意义的。你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白小白翻了翻白眼。
“找出我们的同类哇！”蒲杰道，“还有就是，设法破解众生语！”
“你这不扯么？怎么破解？”
蒲杰不以为然：“我不认为很难。
以前大家不知道这是秦天监创造的语言，出于对妖祖的景仰，根本没有人想到要去做这件事。
既然知道众生系列出自他的手中，这个门槛自然就被降低了很多。
来到这个世界太久，总是会被同化的。
我不认为秦天监和仙帝比小霜更厉害，所以论年龄，我不认为他们比快要丧失记忆的谢道友更大。
无论见识阅历，聪明才智，我们这个团队，没理由及不上他们。
所以，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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