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吧”
“那不行，京城的生意全靠他们两个人呢，这要是都走了，以后谁给我挣钱”。
靳望争不过王铮，从小到大他们家小姐主意就正得很，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他前进的方向。
不曾听过任何人劝导。
一种无能为力之感，突然间漫上心间。但凡王铮可以柔弱一点，像世家小姐一般弱不禁风，他都可以伸出手护她在身后，迎世间之风雨，无畏无惧。
可是，如今都是王铮将他们护在身后，他们整日里担惊受怕，日子过得没有烟火气息，让人提心吊胆。
“诏狱里的人审不出结果的话，就都放了吧。别牵累到无辜了。磷粉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问问制造局，查查他们的进出记录。一定是皇宫内部的人下的手，在查一查宫女太监们的进出记录。也说不定是在外面买的”。
“或许是哪个大臣呢”。
“别开玩笑了。大臣们是不会亲自动手的。肯定是有主谋之人，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杀人灭口。他们也得留有余地，找个人出来顶罪。要不然越查越深，到时候还不知道倒霉的是谁。”
此一案冲着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两个人。
很明显，有颠覆谋逆大明之心。
陛下心理昭然若揭，要像是上一次太后娘娘生辰宴之时，雷声大雨点小，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去查吧，去查吧。”
王铮拍了拍靳望的肩膀“早点儿去查”。
总能揪出点儿什么线索来。晚了恐怕就真的被清理干净了。
靳望回去之后，凡跟磷粉有关的制造，全都扣押了起来。
进出记录，厚的比陛下案几上，陈了半年的奏折还要高。
这还不包括朋友之间的人情往来。于是皇宫上下一时间忙得鸡飞狗跳。
靳望连陛下让他给药炉烧火的时间都没有了。
约莫着又过了半个月，王大人身上的痂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心红的肉，翻裸在外面。这次不像一个小黑猴子了，倒像是一个被用手薅毛薅光了的裸露的猴子。
靳望也终于在这海量的排查之中，发现了可疑之人。
毫不起眼的浣衣局的女工，没审两下就全部的吐露了出来。
原兵部尚书的家眷，被罚没入宫。许多女眷一时间吃不了苦，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这么一两个怨天尤人，恨天恨地。就寻思着一定要报仇。
于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系列的小人物都被靳望被拖了出来。
不是跟原兵部尚书家有关的，就是跟以前被罚没入宫的官眷们有关。
总之，小人物们，做了大手笔。差点儿要了大明的性命。
事情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揪出来的小人物们承认的坦坦荡荡。靳望连用刑的机会都没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线索好像给的太顺，线索能够自圆其说，人证物证全都在。
陛下没觉得自己以前太过仁慈。要把他们通通的拉上菜市口儿。还未等着靳望再仔细的往下查呢。菜市口的鲜血又就垒了三层。
陛下以雷霆万钧之手段靳望再次的肃清了皇宫。
靳望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陛下觉得他此次差事办得不错。又要遣着他去东海抓鲛人。
到底还是对鲛人念念不忘。我大天朝物产富饶应有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陛下没见过呀，唯独这传说中的鲛人心心念念。
牢狱里面的死囚点了好几百，非得让靳望去给他抓一个活的鲛人回来。甚至还让卫镇抚使跟着一程去了。
临出发的时候，靳望还去拜访了王铮。摘星楼一是还存疑。到底心里还是个疙瘩。
“你以为陛下不知晓吗，恐怕这样打发你出去，只不过是不想再让你往下查了”。
陛下心里有事儿，谁也不知道藏的是什么。连靳望也都猜不出来。
“东海鲛人生性凶猛，而且记仇。你与卫风此一去，必定凶险重重。而且带那么多死囚管什么用啊。到最后还不都是喂了鱼口，白白浪费了性命吗”。
靳望叹了一口气，“那些个死囚，有强**女的，有江洋大盗，身上背了几十条人命的。总之，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罪。都是陛下钦点的。”
王铮这一听脑袋更大了。“人之将死，肯定会拼了命的想活，你跟卫风一定要自保。说不定到最后被他们推你们入了海，喂了鲛人”。
靳望又何尝不知，他与卫风要是死了，这些个死囚们还不如还还能不如鱼入海一般。再也抓不着，销声匿迹去了吗。
好在陛下也不是为了推靳望与卫风去送死。不光是死囚点了这么多。
连着缇骑带着锦衣卫，约莫有上千人，浩浩荡荡的让他们去东海。
甚至今年刚造的30余米的大船，都给了靳望。
这是铁了心地要让靳望带回一条鲛人给他看看。“配手铳了没”。
手铳这玩意儿，陛下一向是不会轻易许给人的。上次靳望还是豁出了老脸，倚着东厂督主的威风，自己亲自去要了。
回头还跟陛下请了罪。陛下当时轻哼了一声，靳望记的一清二楚。“督主大人好威风啊”。
靳望就知道自己踩了陛下的底线。这次去，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能再去动一下手铳了。
王铮不知其中险恶。但看着靳望沉默不语。想想陛下的性子。
皱着眉的，从床底下掏出了，一把手铳那是靳望拼了命给她争取来的。
“你带着吧。万一有个好歹还可以防身”。
“你是不是疯了”。
靳望知道他前脚一去东海，王铮肯定要去大同。苗疆巫蛊鬼策难辨。王铮一个人都不带在身边。
且此一去山高水长。谁更危险，一目了然。
王铮岂能不知本来是真的打算自己配着去大同的。可是，想一想师父在手中形容的东海鲛人。便觉得头皮发麻。
畜生要是记了仇。可不像人一样会折服。只拼尽了全族的性命，恐怕也要把你拉下水，到时候靳望与卫风恐怕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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