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千枝睡得正香，手腕上戴着的腕表忽然释放出不够强烈，却足以让她瞬间清醒的电流。
这刺激感，睡得好好的让电给电了。
千枝爬起来，打开腕表。
腕表的识别据说是基因识别，老牛逼了。
它这个原理是什么，千枝也不懂，反正识别成功以后，腕表就会弹出只有她本人能够看到的虚拟屏幕，据说腕表还能看电影看视频什么的，手机有的它都有，手机没有的，它也有。
第一次操作的原因，千枝操作得磕磕绊绊的。
等她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电以后，千枝都想骂娘了。
是紧急来电。
十万火急那种。
来电人显示着温言的大头照。
千枝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
温言最好是有正事，不然……
她接通来电，温言的虚拟影像刷地一下就跳了出来，唬了千枝一跳。
“千枝，你现在很危险，不止很危险，还会波及到身边人，你现在最好立刻马上去无人的地方。”
千枝眨巴眨巴眼睛，“什么危险？”
都说了很危险了，姐妹你能表现得紧张一点吗？
温言知道千枝是民间能力者，而且才刚刚加入非构，不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可还是让她这种温吞样给碍到眼。
而千枝，虽然不知道温言说的危险是什么鬼，不过出于对官方组织的信任，千枝还是一个人溜达出了门。
小县城不比大城市，大城市彻夜狂欢的人不在少数，小县城就不一样了，这个点，街上基本没有人，也没有一个门面是开着，空旷得可怕。
千枝虽然不是普通人，可她也觉得，有些可怕。
早知道带着富贵花出门了，这时候还能抱着富贵花，听富贵花唠叨。
此时此刻，这安静得像是她不小心进入了鬼蜮一样的氛围，富贵花的唠叨是多么地让人感到怀念啊。
没有比富贵花的唠叨更加令人感到怀念的了。
千枝抱了抱胳膊，寻思没人的地方，只有离开县城才行，还好老妈住得偏，住在县尾，往旁边走走就是加油站，加油站出去是没有人家存在的公路。
顺着公路一直走，公路上也没个路灯什么的。
千枝借着月色走着走着，一股心悸感骤然袭来。
上一次有类似感觉的时候，还是高架桥的时候，千枝看了眼自己所处的位置，一边是山，一边是河。
这回塌陷怕是不会塌陷了，路上也没车，那会是什么？
山石滚落？
河水暴涨？
千枝警惕地观望着两边的环境，同时，莹莹绿光朝她飞速涌来。
这时候，一声满足的喟叹在她耳边响起。
千枝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这……
这玩得有点刺激了。
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不是早就被打倒了吗？
为什么还能出来蹦跶？
千枝有点怂。
然而怂也没有办法，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是要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然本来不会出事的，都会出事的，人慌乱之下，就会慌不择路，就很容易一脚踏空。
她走得有些远了，这条盘山公路下方，就是滚滚河水，千枝不会游泳，要是掉进去，兴许号就没了，这世界OL也没给个少侠重新来过的机会，号没了就没了，没有重新建号的可能。
[渎神者，卑劣的偷窃者，妄图掌控神的权柄，你的灵魂会被钉在深渊的墙上，遭受着永不停歇的折磨~]
像是毒蛇在耳边发出的嘶嘶声，这个声音令人感到胆寒。
不过千枝反而不咋怕了，渎神者什么的，听对方的话就知道这不是什么脏东西，顶多是个魔幻版的幕后黑手，能力者都出来了，来个幕后黑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只要不是无形无质，让人想想都觉得害怕的脏东西，千枝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这个想法在下一秒就惨遭打脸，千枝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却有种自己的生命像是被握在手心里的沙子一样在不断流逝的感觉。
不断有绿色星辉朝她涌来，可这些几乎遮蔽了她的视野的绿色星辉却没有让她感觉自己不断流逝的生命力有任何缓解的可能，反而还加快了速度。
啥玩意？
千枝中断了能力，那些遮蔽视野的绿色星辉逐渐消失，隐没在随处可见的植物中。
没有了生命力的涌入，流逝的生命力也变得慢了起来，不再是泄洪般的速度，而是滔滔江河奔流不息……
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这时候还是自救来得靠谱一些，她想着自己的能力应该不止于此。
可是除了这个，她的能力还有什么作用的吗？
千枝没想明白，她在努力的想，可似乎是越想弄清楚自己能力的本质，就越是弄不清楚。
[卑劣的渎神者，我代替神惩罚你~]
惩罚你大爷。
这世界哪来的神？
“没有神了。”
不同于风月国的发音冷不丁从千枝口里发出来，她自己吓了一跳，心说自己啥时候好掌握一门不是主流的外语？
而这句话明显激怒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
[卑劣的，该死的渎神者，你会死，无比凄惨地死去，你的灵魂将永远……]
“永远被钉在墙上经历折磨嘛，你能不能有点骂人的新意？翻来覆去就一个卑劣，你这样不行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千枝有点儿失望，打断了声音的喋喋不休。
[……]
声音消失了，千枝的生命力却依然在流逝。
她看到自己在月光下的影子变得佝偻了起来，眼角更是瞧见了自己的头发变成白色。
她伸出手，看到自己的双手，变得充满了皱褶不说上面还长满了老人斑。
要死要死要死。
要死了！
救命，来人，有人杀人啦！
千枝内心土拨鼠尖叫中。
叫了一会，在她即将寿终正寝之前，她忽然福至心灵，念叨了起来：“春天是生命，夏天是青春，秋天是收获，冬天是严寒。生命在春天诞生，夏天茁壮，秋天成熟，冬天冰封。”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轮回不休。
她闭上眼睛，任由头发全部变成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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