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克里森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另一只信鸦回来。
已经没办法联系托尼·莫特让他重新发关于金币的消息了。信鸦只能往固定地点传信，除非特别熟悉的地方，比如密尔的信鸦在密尔海湾里，可以找回自己筑巢的船。明天就要驶离密尔海湾了，信鸦不可能飞到离海岸这么远的地方。
所以现在无论发什么消息给托尼·莫特，都无法收到回信。托尼·莫特若是再想给他发消息，只能发信到里斯，克里森到里斯取信解密。
克里森等人出发前因为要去港口的红神殿，除了笃尔的弯刀不离身，所有的行李物品都是直接装上船的，连克里森的弩，那包瓦雷利亚工具和还剩一发的无面者暗器都是。
属于克里森的所有物品都在船长室里，他仔细找了一整天，拿个小锤子到处敲看看哪有暗格，都没找到托尼·莫特信里说的金币。
要说进贼了吧，也没有翻动的痕迹，克里森自己的物品也没丢什么。
托尼·莫特也是个坑货，那封信里前面聊苏的段落，惜字如金。到了最后一句，却非要加上“忘了告诉你”这种废话，那你现在才告诉我不就等于说当时忘告诉我了吗！
要不是这句耽误了，也不至于最后一句最重要的话卡纸了。
日头西沉，极目四望，除了南边能看到争议之地的一些小山丘，其他方向都看不见陆地了。
深知另一只信鸦肯定不会回来了，克里森召集水手们，询问泰洛西守卫的事情。
“海盗？泰洛西的可不是私人海盗，泰洛西是新铁群岛的首都。”柠檬说道，“任何经过石阶列岛的船，只要被铁民发现，就会上船跟你收费，他们管这叫铁钱。一旦你的船停下来，就会忽然有几十条船从四面八方出现，你就要为这里出现的所有船付费。或者战胜他们所有人。”
“那我可以啊！”笃尔拍拍胸脯说道。他急于在苏面前展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肌肉。
“随便一把床弩就能在三百码外干翻你。”大副说。笃尔这些天的嘚瑟劲他的多斯拉克兄弟们都有点看不惯了。
“要不然就让他们搬吧。”一个水手说道，克里森还没记住他的名字。“把船上的粮食物品都拿走也行，我能把风帆做成渔网捞海里的鲸鱼。味道是差了点，但是能吃到里斯。或者咱们路上还能抢别的船。”
“哎，威尔，”别的水手叫他，维斯特洛叫威尔的人极多，君临的街上喊一声威尔八个人回头，“你酒还没醒吧？现在铁民不但抢东西，还抢船抢人你不知道吗？”
“他们抢人干嘛？”威尔疑惑的问道。
“卖到盛夏群岛啊。”那个水手说。
“啊？盛夏群岛没有奴隶制度了啊。”盛夏群岛这个地名引起了克里森的警觉，毕竟君临那座拜寒神的凶宅就是盛夏群岛的贵族搞出来的。
实际上除了奴隶湾和魁尔斯，世界靠西的部分基本上没有奴隶制度了。
即使有，也是债务奴隶，而不是这种抓战俘得来的终身制奴隶。
“只是近一年多的事情，”那个水手说道，“这不是连老水手威尔也不知道吗。”
克里森眉头紧锁，他也想过掉头回密尔去，可是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两天时间。太多事情了，克里森一刻也不想耽搁。
况且在苏的面前，克里森也不想怂。
“我跟各位交个底，托尼·莫特先生在船上准备了铁钱，但是他的信解密的时候卡纸了，我找不到他把钱放在哪了。所以咱们现在很难办啊。”
水手们面面相觑，克里森道，“大家都找找，我也不能为了这一袋金币搜查咱们所有人，现在掉头回去重新拿钱也不合适，如果确实有兄弟看见了这钱，麻烦交上来。”
“嘿，我刚想说找一个同样过石阶列岛的大型船队，付点钱一起过石阶列岛呢。没钱哪儿也不行啊。”柠檬说道。他虽然年轻，却是个老道的水手，懂的海面上的各种规矩。
“是啊，大船队，咱们把蒸汽机押给他们吧，至少他们不扣人。”
水手们你一言我一语，苏在一旁不远不近的看着。
“说真的，咱们直接冲卡就行了。”笃尔继续说他的憨批理论，现在的士气明显开始动摇了，克里森没打断他，希望他能说点激励众人的话。
“这样也正好快些到里斯，我都好久没去里斯啦！”笃尔说着突然明显顿了一下，克里森又想起了他说的里斯那不穿衣服的戏园子。
“呃呃呃……你们不知道么，泰洛西最近在召开选王会，没有那么多船长有时间在海面上了。”
“什么？选王会？海盐王还是磐石王？”克里森问道。
铁民在夺下了泰洛西以后，习惯上极度复古，尤其是百余年前一伙铁民自称闯回了铁烟海，从十塔城遗址里抢回了一批记载铁群岛历史的书籍。
之后泰洛西就恢复了遵循古制的选王会活动，第一次选王会里最后的两个候选人争执不下，淹神先知自称收到了感召，分别加冕他们为海盐王和磐石王。一人分管城市事务，一人分管海务。
“两个铁王一起死了。”一直听着众人谈话的苏突然说话了。
对于苏的话，没有人提出质疑，所有人脑海里都默认她说的就是真的。
“那具体是怎么回事呢？”克里森问。
苏笑而不语。
克里森知道，铁民的国王从来都不是宫闱之中的懦夫，每一个都是骁勇善战的硬汉，对上抡着陌客之镰的笃尔都不一定会输的那种。
最近石阶列岛附近又没有什么大型战事，同时死掉两个国王，太离奇了。
这样的话，笃尔的提议就忽然变成最有效的了。
“笃尔说的有点道理嘛。”克里森说道。水手们没这话提出异议。
于是就这么定了，出海的第三个日落就要到来的时候，海面上升起了三首神石柱。
这是泰洛西海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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