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的。
慢慢的，她感觉她的眼前全都红了。
她眼看着烬天最后的一片魂魄也消失了。
她好害怕，好孤独，好绝望。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左胸胸膛里的那一颗心，几乎都要裂开了声音。
对了，她是植系化成的大妖。植系能有心的吗？
她如何会有心的呢？
对了，她不应该拥有心脏的不是吗？
想到此染玖伸出了右手，便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或许，不论希望多么的渺茫，但只要有那么一丝希望存在，或许她能够用自己的这颗心来救回黑龙烬天也不一定。
然而，就在她的手已经贴向了她的左胸胸膛的那一瞬。
另一个黑色的身影陡然出现。他拦住了她。
这黑色的身影令她倍感踏实安心。
她看到他后，那本已干涸的眼，突然又涌出了大量的泪水。
她忽然扑上前抱住了他，“哥哥哥哥，天儿死了，天儿死了。那条小蛇，那条一直陪着我的小蛇，就是天儿。还有在怒海海底，天儿也变成了鱼儿，陪了我整整一千年。我的天儿死了，我的天儿死了！”
说完她大声的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是大妖对不对？天儿将我封印在怒海海里，是为了保护我。”
“他为了保护我，生生撕裂了自己的灵魂。他为了保护我，竟舍了他一盏命火啊。他为了不让我孤单寂寞，便用凡物之躯，在怒海海里忍了千年疼痛，就只是为了陪着我。而今日，他为了替我挡这落渊残魂的灵魂一击，竟这般在我眼前，在……我的……眼前……”
说着说着，染玖又哽咽了。
孤夜的大手附上她的脑袋，这宽厚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她才出来玩了多久，就这么一会会儿，她竟遭到了这般巨大的痛苦。
孤夜看到了血魄石，看到了黑龙烬天的肉身碎片，也看到了落渊残魂附身的身躯。
他极温柔的轻声道，“玖儿不哭，哥哥在呢。”
孤夜的声音果然让几乎暴走的染玖逐渐安定了下来。
“哥哥在呢，玖儿别怕。”
“玖儿想想哥哥，想想彼岸花谷，想想你的家。”
“有什么事情，都让哥哥来替你扛吧。”
“要不，你欠我的那七百九十八万晶珠，哥哥给你免了？”
他紧紧的搂着她，他一直都是她的港湾。
慢慢的，这无忧山上暴走的红力也缓慢地回到了染玖的体内。
染玖好似真的累极了。
她极小声说道，“哥哥，玖儿已经有了足够的钱可以还你了。天儿给了我许多许多的钱……够我花好久好久了……”
她很累，思绪也乱，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我……原以为找到他时，便能报答他千年的陪伴之情，却不曾想，我与他之间的情债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如今我欠他的，早已还不清了。”
染玖有些不讲理道，“既然已经还不清了，那便不还了。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玖儿。”孤夜的声音中透出了许许多多的复杂，他的心混乱不堪，“你是喜欢上他了吗？”
“嗯。”染玖抬眼看向孤夜，她对他，从不隐藏自己。“我喜欢他，哥哥，我喜欢他。无论他是死还是活，我喜欢他。”
听到了染玖的话，孤夜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心，竟在此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守了她三千年。
这三千年时间里，他看着她那么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长大。
她小的时候是那么的俏皮可爱。
那软糯软糯的模样，让人连抱起她，都觉得怕碰坏了她。
他这三千年，将他最好的东西全部给她。
他将那枚种子埋在地里。
日日给她浇灌天泉圣水。
他常常坐在她的身边晒着太阳。
对着她刚刚抽出的嫩芽讲着话。
慢慢的，他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长大。
她长得当真慢极了。
抽芽一百年，长大一百年，开花，又用了一百年。
整整三百年，她才终于长得和她身边的彼岸花一般模样了。
于是，她有了意识。
他对她说话，她也可以摇曳着回应。
就这样，他守着这一朵花，又守了几百年。
这一日，他同往常一般，在她身边晒着太阳。
而她却十分活泼的，在同她身边的彼岸花说着话。
她已经同他学了几百年的语言了，她也能咿咿呀呀地说着简单的话。
她问，“你们为何不能说话呀？”
那些花儿，轻轻随风摇曳。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又问，“为何我们只开花而没有叶呀？”
那些花儿依旧在轻轻的摇曳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又问了，“我发现，当我们开花时便没有叶，但当我们长出叶片时又没有花。为何我们的花与叶是不能同时长出来的呢？”
孤夜留意到她竟这般认真的思考问题。于是好奇的蹲在了她的身边，道，“小玖儿想要花与叶同时长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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