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谷岸走了很远，也不许任何人跟着。
但文然也不是一般人，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什么话也不说，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
殷谷岸赶他走，他充耳不闻，仿佛失明了一样。
文鸠虽然也跟着他们，但可能是有一点心虚，离他们远远的，很长时间都化为一阵风，关注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说白了，他还是没有勇气。
殷谷岸因为文然实在忍不住了，有些崩溃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之前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咱们之前已经没有联系了，我没资格跟你们这些神一起玩耍。”
时至今日，殷谷岸还是觉得被冒犯了，心里的委屈根本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申诉。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上没有和任何人打交道，就是希望能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在行走的劳累中陷入昏迷。
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修养，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之前无法想象的地步，无论他怎么让自己疲惫，都没办法让精神陷入沉睡。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清醒也是一种罪过。
文然站在他的面前，轻轻的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之后给我一个答案。”
殷谷岸不耐烦的说道：“什么答案？”
“你还想不想改变这个世界了？”
殷谷岸冷笑了一声：“改变？你竟然还有脸问我这件事！就算我改变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吗？这个世界是文鸠的，就算我做的再好，也只不过是一个给他打工的，他喜欢这个世界，不想让这个世界毁灭，我就要像狗一样在这个世界劳累受苦。他不喜欢了，这个世界就可以随意抛弃，让我之前所做的任何努力都白费。”
“不会的。”文然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你真的将自己当成一个打工人，之前的一切确实是被文鸠这个老板控制着。可现在，文鸠已经将权力给你了，他不会再牵扯到这个世界之中，这个世界最终能改变到什么地步，都是看你自己的。”
殷谷岸还是不信：“说得轻巧，如果那人真的能够这么轻易放弃，又怎么会让这个世界重复了那么多次。”
想起那些日子，他每天都因为世界的冷漠而睡不着，会因为别人的一个随意举动而难受很长时间。
后来他以为自己习惯了，不会再这么敏感了，可……这些人又给了他一个希望。
这个世界，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憋屈。
殷谷岸咬了咬牙，直接蹲在了地上，像极了小朋友在闹别扭的样子。
可文然并不敢将他真的当成小朋友看待，毕竟这人心中的委屈，怕是有一片大海那么深了。
他也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想去其他的世界吗？”
文然感觉到殷谷岸的身体僵硬了一刻，他又说道：“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将你送过去，让你家庭美满，朋友和睦，过上普普通通的人生。不会再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打扰你。”
殷谷岸将头瞥向了一边，一言不发。
文然：“在我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懂，是你手把手的在教我。你知道这个世界黑暗到什么地步，却从来都没有让我直接接触过这些东西。你将我保护的很好，我也可以保护你。如果你想要普通人的生活，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留在这个世界继续改变，我也可以帮你。起码不会让你的努力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功亏一篑。”
殷谷岸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只不过他一直低着头，文然看不到他的神色，接着说道：“文鸠已经和这个世界脱离联系了，这一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决定，不会再次重来了，也不会再面对之前那种冷漠的人类了。”
殷谷岸终于抬起了头，问了一句：“你可以保证吗？”
保证他将来的生活不会再被人控制了。
文然坚定的点头：“可以。”
这是他的许诺。
也许他现在的实力跟文鸠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加上乔夕宁，两个人一定能把文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
既然文鸠已经放弃了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就没必要再收回来了！
以往，文然对文鸠都是一种随意的心理，只要他没有做太多过分的事情，一切也都会烟消云散。
可是这一次，涉及到人类心理的问题，他没打算让步。
文然这样想着，视线也放在了虚空的某一处，幽幽的说道：“文鸠，可听明白了我的话？”
文鸠一直化作一阵风在他们的周围，文然不可能改变不到，他的那番话也是说给他听的，今后他不可以再掺和进这个世界中了。
被人拆穿了，文鸠也就闷闷不乐的现身了。
他的脸上好像也浮现着委屈，就好像是对自己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他郁闷的走到文然的跟前，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对一个人类的态度还真是好。”
文然很淡定的看着他，说道：“因为这个人保护过我，他确实拿我当他的亲弟弟保护着。”
文然和文鸠也是一起长大的，他也曾经保护过文鸠，可文鸠变成了这副样子，他以为这其中说不定会有自己的问题。
可是，在经历过被哥哥保护之后，文然就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他当别人弟弟的时候，也没有像他那样嫉妒过自己的哥哥啊！
当然，除了在乔夕宁的问题上。
他总觉得殷谷岸和乔夕宁的交流有点多。
但是，小醋怡情，大醋伤身，他很会调整自己的心理，只是在私底下让乔夕宁多给自己一些福利而已。
不得不说，文鸠被文然的话伤到了。
虽说文鸠这段时间被言语伤害的次数不少，但从文然的口中吐出的话，杀伤力堪比一百个乔夕宁。
他沉默了，咬了咬牙，闷闷的说道：“我这不是都已经改了吗？”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中也掺杂了不少的委屈。
文然不为所动，继续道：“你控制情绪的能力太弱了，要知道，一个神若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根本没资格创造一个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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