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没再说话，区修然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了婚礼的仪式上。
在司仪的引导下，他背着苏蜜走上前，最后把她交给了战肖辰。
战肖辰牵着苏蜜的手，按照司仪的唱词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战肖辰掀开了苏蜜的盖头，在众人的注目下，亲吻了苏蜜。
在座的宾客，欢呼一片。
战肖辰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眼中只有苏蜜。
他能在苏蜜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看见他小小的倒影。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媳妇儿。”
他正要说些什么，苏蜜却拽了他一下。
然后就听见司仪在两人身后笑道：“知道新郎迫不及待，但咱们能不能先给双方父母敬茶？”
原本还在起哄的宾客们爆发出大笑，苏蜜的脸瞬间红了。
战肖辰却淡定的牵着自己媳妇儿的手，转身从伴娘区小苑手中端起一杯茶，先递给苏蜜，自己又端起另外一杯。
像在苏蜜家出门前一样，两人跪了长辈，敬茶。
然后苏蜜回新娘休息室换了一身儿修身红色的高开叉修身旗袍，挽着换上西装的战肖辰，领着两个小崽崽到宴会厅敬酒。
再回到新娘休息室，整个婚礼的流程才算走完。
苏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领着两个崽崽和伴娘去楼上单独的包厢里吃饭。
新郎官战肖辰和伴郎团就没她们幸运了，还要下去招待宾客。
饭吃到一半，两个小家伙赖着苏蜜闹觉耍脾气时，叶骁猛的推开包厢门。
苏蜜见他脸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
她把两个孩子交给随行的保姆阿姨，拉着叶骁到外面，小声问：“怎么了？”
叶骁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哽咽的说道：“老爷子……不行了。”
战老的身体情况，苏蜜多少了解一些。
能撑到今天，已经是老人的极限。
苏蜜推开包厢的门叫了战宁出来，抱起自己的儿子女儿，跟叶骁去了老人的休息室。
房间里战凯泽和战肖辰分别守在床边上，栾碧凡站在战凯泽身后悄悄的抹眼泪。
大家身上都还穿着红色喜庆衣服，甚至连刚刚在楼下宴会厅里吃饭喝酒大声说笑的声音还在耳畔徘徊。
可这间休息室里的气氛却跟外面的喜庆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极端。
战肖辰见苏蜜一手抱着一个，连忙上前把孩子接过来。
“怎么说了？”
苏蜜压低声音问了这么一句。
战肖辰摇了摇头，“撑着最后一口气，就等着喝你这杯儿媳妇儿茶呢。”
苏蜜低叹一声，有些内疚。
她和战肖辰早就领了结婚证，早就是战家的儿媳妇儿。
但是在国内，在有些事儿上，形式要比法律得承认更重要。
“这事儿不怪你。”
战肖辰亲了亲苏蜜的额角，“爸也不怪你。”
苏蜜嗯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红色旗袍，对战肖辰说道：“我去换一身儿衣服。”
“不用。”
战肖辰阻止她道，“这些都不重要。”
话音未落，床上的战老睁开老眼，浑浊的视线在床边的大大小小脸上扫过。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战老朝战凯泽和战肖辰伸手，两人上前握住了老人。
“战家以后就靠你们俩了，我也可以去给你们妈妈交作业去了。”
战凯泽和战肖辰不愧是两兄弟，抿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任何言语，在死亡面前都特别的苍白无力。
“苏蜜啊！”
老人撒开两个儿子，又看向苏蜜。
“战肖辰以后就要麻烦你照顾了。”
“真是委屈你了！”
老人长叹一声，并没有说出委屈了苏蜜什么。
只是苏蜜却懂。
老人在为破坏了她和战肖辰的婚礼感到抱歉。
可生老病死，从来就不是人能控制。
她一点都不怪他。
“不委屈，跟战肖辰在一起，做您的儿媳妇儿，我从来都不觉得委屈。”
苏蜜说的是真心话。
战老用力攥了攥苏蜜的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和小孙女，终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直到攥着苏蜜的那只手落下，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跟女人们压抑的低泣声比起来，男人明显要克制的多。
战凯泽和战肖辰兄弟俩只是红了眼眶，就安排起老人的后事。
以战家在A市的地位，加上战凯泽和战肖辰如今的地位，这场葬礼想要低调，几乎没有可能。
苏蜜换下喜服穿上孝服，前后间隔不过几个小时。
战明昭和战明舒小朋友因为年纪还小，葬礼举办的几天，就由外公外婆负责照顾。
一场葬礼足足举行了三天，出殡的那天，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
这三天的时间，众人都沉浸在极度悲伤的情绪当中。
加上休息不好，从墓地出来时，战家的人脸色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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