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川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期间打来两个电话给她，就说还在为智能管家的事情忙碌。成明慧明白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懂事地说：“注意身体，要不要我给你送衣服过去？”
“不用了。我叫杜助理回去拿。”他说。
成明慧知道他时间宝贵，不敢耽误他：“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打电话给我。”
他又拒绝：“不用，你帮不上。管好自己就行。”语气甚是冷淡。
挂掉电话，成明慧觉得自己真是多余。
杜时伟站在林益川办公桌前，等他挂完电话，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他面前：“林总，我们调查到了一些情况。”
林益川一边拆文件袋的线一边问：“联华科技背后老板是谁？”
“没有查到。查到的是另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先回来跟你报告。”杜时伟口气里有迟疑。
“什么事？很难为情吗？”文件袋的线就要拆完，马上可以拿到里头的资料。
“是关于成小姐的。”他已不叫她嫂子，改口叫成小姐。
林益川何等敏锐，当下停住手里的动作，看着他沉声说：“怎么回事？”
“我们在围绕联华科技主要人员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有个人是凌海的。他名下有一个公司是在凌海注册，地址是一个运输公司的仓库。我们接着去查运输公司，运输公司最早的老板叫顾立江。顾立江已经过世，户籍在凤朝，身份证上的地址是顾家海月楼。他后来与成文娟结婚，生有一个女儿叫成明慧。”
林益川手里的文件袋掉到桌上，他的手在抖，稳了稳才问杜时伟：“你是说，顾问与成明慧的父亲都是顾立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杜时伟点点头：“是的。”
他摆摆手：“行了，你先出去吧。”
掉在桌面上的文件袋，他拾起来，想抽出里头的资料，想想又罢了。他将棉线缠上，双手捂住额门，这个信息于他来说像是一条线，把一些事情慢慢地牵起来。
他跟顾问认识，是缘于父亲牵线，父亲跟顾家爷爷是师生关系。顾问事情受阻，濒临破产，顾爷爷心急，知道自己的学生林涛身居高位，手握实权，想替孙子谋条出路。在父亲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顾问跟成明慧可能很早就相认，兄妹联手做局，把他套进来。不然为何他去凌海的时候，偏偏就走进了成文娟的彩票店。成文娟是知道顾问的，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在听到他说顾问要追求成明慧便急火攻心血管破裂，成明慧借此事上门，缠着他出医药费。然后他提出跟她结婚，她出于现实考虑接受了。事实上她等的就是这个结局。
结婚初期，他们感情不好，顾问一直在中间调解当和事佬。他当真以为他会了他们的婚姻操碎了心。
再早以前，他跟孟瑶去北海道，房地产公司在建的大楼着火，不知道是不是这兄妹俩的杰作。
林益川想到这里，一身冷汗。如果在这个局面里，成文娟是故意被牺牲的，那这两人心也太狠了。
想了很久，林益川不相信成明慧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有这么深的城府。但凭她在锦华的表现，也不见得做不出来。陈大中事件中，顾问帮忙截住益川集团的股份，成明慧还质疑他的动机，让他深信顾问真是报恩，从而迷惑自己，在联华科技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去怀疑过顾问。
林益川心里十分矛盾。
晚上，他一个人回机关大院。梅丽华见儿子回来，形容憔悴，心疼得不得了，没见成明慧跟着一起回来，已经知道这两人感情出了问题。
芳姨连忙到厨房里给他做吃的。他哑哑地说：“芳姨，别忙了，我不饿，回来找我爸问点事。”
林涛在书房里，听到敲门声，回道：“进来。”然后就看到儿子黯然伤神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书，摘下眼镜，坐到沙发上，慈声问：“怎么了？”
“爸，你对顾家顾立江了解吗？”林益川问。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林涛微微皱眉，在脑海里搜索关于顾立江那不多的回忆，慢慢说道：“他大我五岁还是六岁，不在一起玩，你知道顾爷爷只是我中学的老师，毕业后也甚少往来。”
“那他结婚以后的事情，你更加不知道了？”
“我到外地上学，后来又在外地工作，知道的真不多。你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林涛真觉得今天儿子怪得很。
林益川靠在沙发背上，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我公司出了点问题，查到一个人跟顾家伯伯有点关系。”
“问题大吗？”林涛关切地问。
“我们在研发的智能管家，被另一个公司偷窃了产品数据和设计，他们现在已经抢先上市了。”林益川说。
林涛大惊：“损失大吗？查出来人没有？你公司那些股东把你撤了？”
“损失很惨重，我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去做研发，就这样被别的捷足先登。人查到了，是公司的一个程序员，但目前的损失已经无法弥补。董事局里罢免了我执行董事的职务，接下来估计是要让我引咎辞职。”林益川故做轻松地说。
“你需要我做什么？虽然我职位敏感，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吃这么大亏！”林涛话音自胸腔说出，中气十足。
“不用。”林益川摇头：“我顶多就做个不管事的股东。只是顾家伯伯有点事情，想向你求证。明慧她，是顾伯伯再婚生的孩子。”
“嗯？”这消息林涛觉得太意外：“确定了吗？”
林益川双手搓了搓脸，悲凉地说：“确定了。”
“那明慧？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有可能知道，有可能不知道。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是顾家的人，那我们结婚就是一个阴谋。”
“她还年轻，怎么能想到这么狠毒的阴谋，毕竟是牺牲了她母亲。”林涛拍拍儿子的肩膀。
“她没有，顾问有。但我也不知道顾问为什么会存了这样的心思，毕竟我出手帮过他。”
“这事，你回去好好问一问明慧。你妈那边先不要说，等事情有个结果了再说。”
林益川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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