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慧气他：“都什么时候了，你关心这种问题？”
林益川的恶趣味之一，就是喜欢逗她抓狂。成明慧这边厢质问完，听得他在那端吃吃地笑，不免又气：“说正经事，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就说九折能不能卖？”
他止住笑，换了个严肃的语气说：“九折，让他最少买十套，且得是一百平米以上，全额付款。”
“啧啧！”成明慧差点要两手抱拳，朝他行个大礼：“无奸不商！古人诚不欺我。林总，您段位就是高，小女子佩服！”
林益川大笑：“过奖了！”
挂掉电话，成明慧迈着袅娜的步伐去向贵宾室，眉目间脉脉含情，用婉转的语气向罗奕华说：“罗总监，我们大老板说，您一次买十套一百平米以上的房子，全额付款，给您打九折。”
罗奕华杯子里的茶已经喝完了，他把茶杯推给成明慧：“再去给爷倒一杯茶来。”
成明慧态度奇好，接来杯子谦卑地说：“好的，马上再给您续一杯。”若是邱桐或者林益川，敢在她面前自称爷，她一定不会给好脸色。但罗奕华不同，他是财神爷，端坐在那里，就是招财的貔貅，不能得罪，得把人伺候好了。
端来一杯温茶，他小口小口地喝，成明慧在边上小心地陪着，大气不敢出。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罗奕华放下杯子，看着坐在旁边的人，长叹一口气。然后不情愿地说：“竟然比我还狠！”
成明慧巴巴地看着他，赔着小心问：“那是成，还是不成？”
罗奕华把喝茶的纸杯子捏成一团，扔到地上：“你等我消息吧。”
这话就是能成了。她眉开眼笑，简直是要把罗奕华当皇上看了。她点头哈腰：“好的，等你消息。您还要不要到样板房走走？”
还没花钱，只说几句话，就让一个大集团总监对自己殷勤奉承，这种当大爷的感觉太舒服了。他侧眼看成明慧，眉清目秀，肤色白皙，清爽干净不造作，心底无端生出一丝好感来。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样板房我不想看，走走还行。要不你陪我到凤朝河边走走吧？”
成明慧迟疑地拒绝：“哥哥，现在还是我的工作时间。”
罗奕华眯起眼，促狭地笑：“是不是房子没买，不能邀请你逛河边？”
“哪里的话？”成明慧尬笑：“您要是赏脸，周末我约你。”
“行，我等你电话。我现在到外面去逛逛。”罗奕华对这个提议表示满意，跨大步子往外面走。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看房的人都回来，聚在售楼中心。成明慧把罗奕华叫回来，再一起坐通勤的中巴车回会展中心。来的时候二人都没有开自己的车。
在会展中心的停车场，罗奕华对成明慧说：“我等你电话，要是你不约我，那我约你，你不能找借口推辞。”
成明慧腆着笑：“那不能够。”
拜别罗奕华，成明慧开车回办公室。工作上的事她喜欢在办公室完成，回家是没办法专心工作的。关于中秋节活动，她有了一些思路，回去好好整理。
林益川听到成明慧在跟他的秘书打招呼。他放下电脑，钻到她办公室里去。
“有什么事？”她打开电脑，跟他说话。
“辛苦了，今天你说的那个事有没有成交的可能？”林益川主要是过来问这件事。
成明慧没有嘲笑他心急，只揉揉眉头：“他让我等消息。”
林益川也跟着揉起眉头，他工作量很大。自从谈完游戏代理，在国内是要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搭服务器做测试，还有一系列的宣传活动，包括代言人的选择。
之前跟胡影儿签了三年合约，现在还有半年就到期了。林益川打算另外再找一个游戏代言人，一是因为他们之间感情纠葛，二是三年下来，胡影儿身价又涨了，她不见得还肯委身代言一个竞技游戏。
他直接主管益川科技，除了管理公司日常事物，还跟程序员一起做测试，一熬就是一整夜。整个人眼见老了几岁。
“那就等吧。”他说。
成明慧打开文档，开始要写策划，撇眼见他还忤在一旁：“怎么不走？还有事？”
“有一个事，想听听你的想法。关于我们即将就要上线的游戏找代言人。”
成明慧一边打字一边说：“换人吧，换个年轻些的，毕竟游戏定位是以年轻人为主。找个流量明星，有打游戏人设，粉丝号召力强。”
在这一点上，林益川感觉到他跟成明慧之间年龄上差距带来的代沟。因为讲到流量明星，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哪些。他接着问：“现在炙手可热的有哪些明星？”
她打字的手停下来，歪着脑袋想了想：“最近新出的选秀明星，哦，有个叫韩星星，长得漂亮，人气很高，还自述说爱打游戏。可以跟她接触接触。”
“你空闲也会看这些选秀节目？”他问。
“看得少。不过他们这些节目很擅长在网上造势，不想关注也会关注到一点。”
“行，那我叫姜碧妍去接触。你还要做什么？怎么还不回家？”林益川接着问。
“突然想到中秋活动，先回来计划。回去了会分心，做不了。”
“哦？”林益川来了兴趣：“有什么好点子？”
“做一个中秋团圆主题的征文比赛。好的文章在我们的网络平台上发表，评选标准有一项看网络投票，到时候作者和他身边的人会转发投票，扩大活动影响力。”
成明慧说完，林益川点头：“行，那你尽快落实。宣传就是重在快。”
“还有，我还有一个想法。再办一个以‘家的味道’为主题的厨艺比赛，不是要比味道怎么样，主要是创作者讲一讲菜的来历，这样又显得有人情味。”
林益川感觉她说完，语气里带一点失落和伤感。
成明慧确实是伤感的。少年时代，因为母亲工作原因，很少能给她认真地做一顿饭。待生活即将要稳定些的时候，母亲又瘫了，在医院住了一年。没有人比她更期待家的味道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他想缓和气氛。
成明慧把眼睛看向电脑，又飞快地敲起键盘，没有温度地说：“不吃，没胃口。”
他悻悻地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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