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正常吗？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有人笑就会有人哭。”封安璇看着手上的杂志，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太过贪婪。”
整整一天，交易所里都在充斥着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氛。
连带着梁婧这个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损失的人，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了，只是看着身旁从头到尾都显得异常平静的封安璇后，那股没由来的焦躁感顿时也消散了不少。
一直到收盘的时候，华通已经从77.32下跌到76了，比起之前的涨幅来说，这下跌的幅度着实是不够看的。
这也让很多人从心底里生出了无限的希望，总觉得这跌下去的华通还能再涨回去，所以哪怕这一天交易所里气氛如此紧张，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把华通的股票抛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封安璇依旧在交易所里坐着，静静的盯着这片股市的动向，没有进行任何的操作。
因为这次股市的动荡也同样超出了她的预测，原本她猜测的是牛市即将到来，而华通的上涨就是牛市的开端。
可是现在，华通的下跌是她早已预料到的，这并不奇怪，问题是，不单是华通一只股，其他原本也在涨的股现在也开始不停的下跌，如今的形势已然又回到了先前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波动显得股市混乱不堪，让一大帮股民看傻了眼。
交易所里的气氛早已经变了，时而沉闷暴躁，时而绝望悲鸣，连工作人员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某个举动惹来一顿臭骂。
而之前那个和侄子吵架的中年男人，如今完全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他身旁也没有了劝阻他的青年人。
不用刻意打听，封安璇已经从别人交谈的言论里知道了一切，在股市混乱的这几天里，这中年男人并没有就此收手，甚至还一股脑的往华通里投钱。
然而这些天，华通的股价没有就此上涨，反而跌的更是厉害，大有一种不跌到原来的指数不肯停手的趋势，好像前几天狂涨的模样是大家臆想出来的。
砰
封安璇耳力极好的在一片嘈杂声里，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交易所里出现了骚乱。
有人呼喊“死人了！有人跳楼了！”
哗啦啦
坐在椅子上的股民，都站了起来，朝交易所的门口走去。
只是片刻，交易所里的座椅上变得空空荡荡，门口被这帮人围拢，堵得水泄不通。
刚刚还在忧心忡忡盯着股市大盘的人们，此刻就像是集体暂时性失忆了般，纷纷围在门口前，好似前方有几百个亿般，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安璇......”梁婧张了张嘴，却只是讷讷的叫了封安璇的名字，什么都没说。
刚刚因为角度原因，她无意间就看到了那个人跳楼的全过程。
那一切快的让她来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结束了。
这几日她听到了太多像“完了，我把所有钱都投进股市里了，全赔了，这要我怎么活！”这样的话，又或者“我借了几十万的高利贷，这下全没了，这是要逼死我啊！”这样，带有寻死倾向的话。
可是说这些话的人还都活着，有人却真的选择了自我了结。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同时心里也感到了无比的震撼，生命真的是脆弱的可怕，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那一抹鲜红，刺的她双眼生疼，以前听说的，隔着屏幕看见的，都没有这亲眼看见，亲身经历带来的直观感受让人印象深刻。
“是不是觉得难以理解，感觉有些震撼，又有点忐忑，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不安。”封安璇抬眸直视着梁婧的双眼。
“我想你也明白，你爸是想让你接他的班子的，商场如战场，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也会血流成河。”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商场也是如此，如果你想守住你爸创下的这片基业，就要不断的开疆拓土，在这个过程里一定会有人流血，如果你心软的话，那就不要接手。”因为这是责任，亦是沉重的担子。
说着封安璇垂下了眼眸，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而后警察到来，疏散围观群众，那抹鲜红也被带走了，接着交易所关门，人们四散而去，上一秒还喧嚣的街道，下一秒就变得空荡寂静，好像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如往常。
海祁市的夏季雨水频繁，常常一下就是连着几天。
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终是没再下那绵绵细雨，再次见到阳光不禁让人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绍山山腰处
梁婧弯着腰，双手抵在双膝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安璇，咱们今天不盯大盘了吗，怎么来这啊？”
走在前面的封安璇转过身，看着还在气喘吁吁的梁婧，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猜到你体力不好，没想到差到这种地步，幸好这绍山已经被整改成风景区了，要是真山你现在是不是都哭了。”
“大哥，我叫你大哥！咱们至少走了四万多步了，就是逛街我中途还会休息呢，早知道这地方要走这么长的路，我开始就不跑了。”梁婧狠狠地做了几下深呼吸，以求呼吸能平稳几分。
“你叫我大哥我还不认你这个小妹呢！走吧。”
“还走？”梁婧惊呼，“安小璇你太没有同情心了，我不行了，我要走了。”
“真的不走？”封安璇挑眉。
“不走，打死我也不走了。”梁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以此表示自己的坚决。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声音里却是一点可惜的意思都没有，封安璇故意继续说道，“我看前面就有卖水休息的地方，既然你不想去，那只好我一个人去喝水休息啦。”
梁婧一听，眼睛似乎都亮了一下，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真的？走走走，谁说我不走了。”
一秒打脸，还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梁婧觉得这和有水喝，还能休息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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