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用一些物件易容，也会留下灵气波动。一个凡人小孩用灵物遮掩容貌，被那些好事的修士看见，岂不是更惹怀疑？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梅宴叹气，问：“你爹真的一次都没有带你出去玩过吗？”以她了解的沈宣，他应该是不会考虑小孩子的童年的。但是，这毕竟是他亲生的……
沈鱼回答：“没有过。”
梅宴的心里一揪。怪不得这孩子只知道乖巧地看书，也不喜欢往外跑，成天就知道粘着她。原来，这都是从小关在家里闷出来的毛病！
梅宴的一颗慈母心被戳到了，酸酸地疼——她恨不得现在就带他去外面看一看，去拥抱一下人间烟火，让他身上不再是这样清冷不似凡人的气息。
他还是个孩子呢，却步步循规蹈矩得像个全真弟子。
沈鱼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情，成功地激起了师父的同情和怜爱，过犹不及，是时候转移话题了。
他还有一状没告呢！
沈鱼从榻上拿起了那件魔器，问：“师父，刚才是师姐启动了这个东西，我才掉进去的。师姐她是不是对我有恶意？”
“碧微。”梅宴很烦心地挠头，“不是的。这事儿不好解释，让她自己说吧！”
梅宴接过那本“书”放在桌子上，命令：“碧微，念一遍‘作者的话’。”
书脊上的红光持续亮起来，甜美却刻板的女声响起。
“欢迎使用碧微智能助手操作系统！
“碧微真人是灵山派最伟大的机关学家。她通过自碎元神，将自己融入无数的机关傀儡中，做出了功能最强大的人工智能小助手。
“所有傀儡中都保留有相同的根源逻辑串，以云端同步方式共享同一个数据库。可以持续写入新信息，但是逻辑串修改权限仅归碧微真人所有，没有成长能力和主动性。
“碧微真人生前将风息阁阁主之位交予梅宴真人，本智能助手，将成为风息阁阁主的代理，永远不能担任阁主。”
沈鱼仔细地听着这些话，努力接受着其中的信息量。
梅宴让他回神：“听得懂吗？”
沈鱼老实摇头，“听不懂。但是，这些话似乎包含了很玄妙的道理，师姐真厉害。”
这是由衷的赞叹。他能感受到，这寥寥几句话，背后体现了一种和大部分修行者完全不同的思考模式！
“是啊……她会有很多别人不会有的想法。”梅宴有点呆呆地感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相信我，这次真的是个误会。碧微不是故意要让你掉进去，她只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你有危险！除了涉及我的事情之外，她不会去判断这个东西对别人是否有害。”
“好吧，我相信。”沈鱼一派天真地点头，就像不懂但是听话的小孩一样。他已经决定了，以后跟这个“师姐”说话，都要万分警惕。
梅宴还是很期待沈鱼能喜欢碧微，“你师姐懂的东西很多，以后多相处，你就会知道她人其实很好了！”
沈鱼勉强苦笑，他觉得，这实在不能说得上是什么正常的相处。
他本来是想告师姐一状，可这一拳竟然打在了空处：自己难道还能真的跟一个物件计较吗？
没错，虽然梅宴一直强调碧微是“师姐”，但是沈鱼已经意识到，这些木头傀儡只是按照某种特定规则运行着的偶人。
这些偶人是否有自主意识还是未知数，沈鱼实在是无法把“它”当成“她”来看待。
算了算了，这次认栽，等以后摸清了这偶人的行事规律，再试着扳回一城吧！
不过，他突然想到，这次启动的魔器的幻境，应该是对每个人都生效的。他很好奇，自家师父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什么恐惧呢？
“师父，你进去幻境里面找我，也看到什么了吗？”他摇晃着双腿，貌似随意地问。
恐惧幻境里面的东西根据各人的记忆内容而不同，那些记忆都不会很美好——但是他真的很想了解梅宴的过往。
梅宴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摊手表示：“没看见什么，我是神魂离体去找你的。”
“神魂离体？！”沈鱼的笑意瞬间消失。
他不是修行菜鸟了，他知道梅宴这个行为简直就是闷声作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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