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自己拍照?陆楚曦的第一念头是:我此刻素颜,又还穿着一身幼稚的卡通睡衣,怎么能入得了他的镜头?
她好想飞奔去楼上,给自己画个精致的妆容,再换上自己最爱的那条裙子,然后再弄个发型,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奈何此时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五十二分,容不得她再浪费时间下去了。再浪费时间,她的生日该过了。
于是她认命地以自认为最糟糕的样子,出现在萧熠然的镜头里。
萧熠然第一次为她掌镜,惊艳于不施粉黛的她竟如此上镜。突然想起一句话,素颜好看,才是真的好看。
陆楚曦的素颜,是真的超耐打。皮肤白皙,眉毛浓密整齐。闭着眼许愿的时候,那双浓密的长长的眼睫毛就像一把小刷子,轻轻刷过萧熠然的心田,让他的心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
拍完照,陆楚曦许了愿,总算赶在十二点前成功切了生日蛋糕。
陆楚曦开心地与萧熠然分享自己的生日蛋糕,然后在萧熠然好奇地问了她一句今天是她生日,那她是过的农历生日吗后,她突然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其实我除了年龄是真的,姓名和出生年月都是后面办身份证的时候改的。”
“啊,这是为什么?”她刚起了个头,萧熠然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看到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对自己的故事感兴趣,陆楚曦下定决定,认真与他讲一讲关于自己的那些事。
“我是五岁被送到孤儿院的。那时候我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更记不住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想到那些过往,陆楚曦声音有些哽咽,她调整了下语气,继续说道:“其实那时候我已识得不少字,还会算术,会弹钢琴。在别人眼中,是个聪明的小孩。”
“那为什么会记不住家长的电话?家长没有教你背他们的号码吗?”萧熠然提出自己的疑问。她从小聪慧,除非是家长不愿教,不然她怎么可能记不住那串十一位数的号码。
“从我有记忆起,我都是跟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的。除了妈妈,没有其他家人。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包括钢琴,都是妈妈亲自教授的。从小我唯一的依赖就是妈妈。而我也是长大了才知道我最信赖的妈妈,一早就做好了抛弃我的准备。所以她不教我任何关于个人的信息,也不会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和她的姓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毫不留情地抛下我。”
萧熠然听到这里,顿时心痛不已。他一直以为她是一出生就被家人抛弃的。没想到她是曾经享受过母爱,而后又被狠狠抛弃的。这对她来说,肯定是更大的打击。
“这些年,她再也没有来找过你吗?”萧熠然无法理解,如此漂亮又乖巧可爱的女儿,怎么有人能说不要就不要!
换成他家一一,他只要一想到陆楚曦日后有可能跟他提离婚并带着一一远走高飞,他就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心疼写在脸上,但陆楚曦却显得极为平静。没有愤愤不平,也没有怨天怨地。
“没有,我一直坚信她会回来找我,坚信她有不得已的理由才会抛弃我,所以我一直排斥被爱心家庭收养。但在我六年级时,我认清了现实,也知道只能靠自己了,所以我也就再也不期待她的出现了。”说起这段往事,陆楚曦的心情已经比以往平静多了。大概是自己当了妈了,所以总觉得她的母亲应该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选择了抛弃她。不然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娃,又教育得那么优秀,谁愿意轻意说不要就不要?
“那你想找她吗?”凭借陆楚曦自己,想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或许有些难度。但如若她想找,萧熠然会拼尽全力去帮她寻找。
“怎么找?我连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这些年,关于她的相貌,也早已模糊了。所以啊,没必要了。”陆楚曦不是没想过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找起来就犹如大海捞针。
“如果你想找,我可以……”萧熠然话还没说完,却被陆楚曦摆手打断了。
“不找了,我现在有一一,有自己的家人,感觉挺好的。”她本来想说,有一一,有自己的家,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为了家人。只因不想用自己的事情来博取萧熠然的同情。
“好。那就不找了。”萧熠然尊重她的意见,并下意识在心里加了句我和一一会一直陪着你。
正当他诧异自己为何会有此想法时,只听陆楚曦继续说道:“扯远了,我是想告诉你我为什么除夕过生日的。”陆楚曦吐了吐舌头,用调皮的语气,调整了下气氛,然后继续为萧熠然讲故事。
“我不知道自己的全名怎么写,但我却知道自己生日是每年的过年夜。因为每当过年时,我总能收到一个小蛋糕,和妈妈的一句生日快乐。”陆楚曦心想,今晚的小蛋糕,应该会超越记忆中妈妈为她准备小蛋糕,成为她此生最为铭记的一个蛋糕。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清楚我到底姓啥名啥,几时出生?但听了我说过年我就要过生日了,纷纷决定把我的出生日期改为我出生那年的除夕。而陆楚曦这个名字,听说是取自我自己说的名字的谐音。”
听到这里,萧熠然总算清楚为什么她是除夕过生日了。原来她的生日,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幸亏她遇到了一群对她极好的孤儿院工作人员,不然也不知道她的命令又该如何被改写。
“对了,我有个小名,叫年年。过年的年。这是院长妈妈给我取的,与我的生日相呼应。”陆楚曦大方地把自己的小名分享给了萧熠然。
“年年。”萧熠然重复了这两个字,然后就笑了。一一和年年,都是极好的名字,极讨人喜欢的女孩儿。
当这个小名从他口中缓缓吐出的时候,陆楚曦的心,也渐渐开朗起来。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名,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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