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修嗅了嗅：“家常便饭而已，你这么夸，某只大尾巴狼听到了，怕不是要藏不住自己的大尾巴了。”
这满屋的装饰啊，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
他的脸上漾着柔和的光。
张贺回过头，瞧见了楚正修这一脸幸福到发光的笑容，他无可奈何地摇头，笑了笑。
这人啊，还说别人藏不住，自己都藏不住那点一戳就破的小心思了。
“楚院，张院，你们来了啊。”许韵仪端了一盘子螃蟹，“马上就好，你们先喝点茶休息下。”
张贺推了推眼镜：“哎，老楚，这几位是琬琬的同学，也是在医院实习的吧？”
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何况仅是在岗前培训时见过他们，这么久过去了，他还留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已是不错。
楚正修：“嗯，那个女孩子和地毯上坐着的两个男孩子，跟楚琬一起轮转科室。至于另外两位……”
他早就看见了阮之宁与满面愁容的杨阳洋。
他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搬走的事：“是楚琬的室友。”
张贺微笑致意。
“老楚，我们俩老啰。”
楚正修：“服老没这么可怕。”
他对阮之宁点点头：“阮先生，好久不见，可有兴趣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聊几句？”
阮之宁：“楚院长说笑了，能陪楚院长聊几句是我的荣幸。”
张贺扫视了屋子里坐着的另外三个大男孩子，最后选定了杨阳洋，不忍心打扰两个游戏迷，只好找个看起来闲的人聊聊天打发时间。
**
阳台。
阮之宁特地将玻璃门拉过去。
“楚院长请坐。”
楚正修的手一指。
阮之宁微微一笑，他从藤椅后拿出了两罐啤酒。
他笑说道：“抽烟喝酒伤身体。”
楚正修拉开了啤酒罐的拉环：“我不抽烟，少量饮酒，身体还行。你呢？”
“不抽烟，少量饮酒。”
“你怎么不说说你的身体状况？”
“勉强及格。”阮之宁双手抱着啤酒罐，迟迟没有扯掉拉环，“我之前会熬夜，我不敢说我有一副倍儿棒的身体。”
楚正修抿了一小口：“你真诚实。”
“病人不敢对医生有所隐瞒。”
楚正修：“要是病人都像你这么想，我们会省很多事。”
阮之宁打了个哈哈，不想深入探讨这种问题，他不熟悉医疗行业，会让谈话显得很是被动。
一旦失去主动权，面临的是丢城失地。
他不喜欢这样。
楚正修也是一只乘风破浪的老狐狸，绝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浪费过多时间：“听说你和老程的关系不错。”
“有一些交集，也许之后会是合作关系。”
“我大概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楚正修将啤酒罐放在手边，双手交握，“楚琬应该也知道了。”
“是的。”
“好了，小朋友，谢谢你愿意陪我说说话。”楚正修一只手拿起啤酒罐，起身。
阮之宁：“同样的，谢谢叔叔。”
“阮先生，我说过的话仅代表我个人想法。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同你说，失败的经验仍然值得参考，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会为我的女儿准备耐磨的鞋，干粮，雨伞，告诉她，放心去闯，回家有我。”
“谢谢。”
阮之宁坐在藤椅上，双手还是抱着那一罐啤酒。
楚正修回了客厅，顺手将阳台的玻璃门拉上了。
他知道，外面坐着的人，需要安静。
**
菜上桌。
碗筷摆好。
楚琬敲了敲玻璃门，把他的思绪唤回。
她用口型说着：“吃饭了。”
他站在玻璃门前，食指点在一处，恰好和她的鼻尖平齐。
隔空点中她的鼻尖。
她吸溜下鼻子。
阮之宁：“你不开门，我怎么进去？”
他一眼就看出这只鸽子使坏了。
把玻璃门锁上了。
等着他拉不动门，做一个瓜怂去求她开门。
楚琬努努嘴：“你可以用超能力啊。”
“是超能力还是钞能力？”
“嗯哼？”她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两个“二”。
剪刀手还在不安分地动着。
像螃蟹的钳，一开一合。
阮之宁：“两百？”
她摇头。
“四百？”
她点头。
“你怎么不去抢？”
她理不直气也壮：“我这不是在抢吗？”
好有道理的样子。
阮之宁：“开门。”
楚琬眼角弯弯，与一只叼了兔儿回家的小狐狸无异。
他不禁感慨，防着老狐狸还得谨慎对待小狐狸，他真是栽在他们父女俩手里了。
“羊咩咩，过来。”
过来干嘛？
自然是结账。
他岂是欠债之人，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杨阳洋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他从刚才就一直留意着鸽子，她走向阳台，用手一拉一按，他便知道这人一肚子坏水冒出了泡儿了。
杨阳洋：“哎哟喂，自导自演赚黑心钱呢，你的良心痛不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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