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都是和埃德加一样,被古神注视过,被动的、强制的,在经受过精神污染后被拉入了这里?
虞幸又一次打量这些称得上是尸体的东西,确认它们彼此之间时间跨度很大,面前这具还能发出声音的,身穿一件沾满污渍的浅灰色束腰外套,胸前还别着一支镀金钢笔,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本皮质封面的采访笔记,边缘已与菌毯融为一体。
这好像是一个女记者,而且穿着风格与他们相近,和伶人所说的一样,应该是最近才死的。
而周围的其他实体,看起来要久远得多,好些都不止三十年,从服装上看恐怕快要接近百年了。
这样一瞧倒也正常,恐怕这些甬道中的尸体,是聚集了上百年间世界各地被拉入恐怖之城的……大部分受害者吧。
虞幸的注意力回到面前女记者口中的“多萝西”上。
他想再确认一下这个人的身份,但她的右侧身躯已完全消失,断口处被密密麻麻的菌丝网络覆盖,这些菌丝如同某种诡异的缝合线,将她的断面与墙壁牢牢连接。
透过菌丝的间隙,能看见她胸腔内已空无一物,肋骨像被精心摆弄的标本般展开,与菌毯的脉络交织成令人作呕的图案。
她残留的左手上紧握着一个老式镁光灯相机,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这或许是她生前最后的执念,相机的玻璃镜头已破裂,裂纹中生长出细小的菌菇,偶尔会发出微弱的磷光。
不知道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虞幸试图伸手取下那只相机,被曲衔青制止,曲衔青很有女儿气势的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这些菌子缠到你身上?好歹也是肉身。让我来吧。”
虞幸:“哦。”
曲衔青把人推开些许,才去拿女记者手中的相机,女记者的手指死死握着它,换成是普通人来,还真不一定掰得开。
动作间,沉默的菌毯似乎感受到了新来的生命,开始微微蠕动起来,每当菌毯蠕动时,女记者的半边身体就会随之轻微摆动,那支镀金钢笔在外套上轻轻晃动,相机里的菌菇磷光也随之明灭。
终于,曲衔青拿到了那枚相机,她手上涌出来自灵魂的鲜血,将相机上最后一点菌丝洗净,相机里究竟记录到了什么,这个女记者又和多萝西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能等到离开恐怖之城后打开相机仔细查看才能知晓了。
虞幸沉默地看着那些被吞噬融合的躯体,知道这座城市仍在不断地“进食”。
真能吃啊,感觉像是比他还饿。
几秒后,他收回视线:“走吧,接着往前,我感应到出口离得不远了。”
这些连接建筑的甬道系统当然不是从头连到尾,它们也断断续续,提供了喘息的空间。
他们没有再惊动这些可悲的“镶嵌物”,小心翼翼地绕开,试图继续向下深入。
就在三人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被永恒禁锢的受害者,继续向下深入时,虞幸的感知陡然传来尖锐的警示——
“站稳!”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两侧以及脚下那原本只是微微蠕动的厚实菌毯,如同被惊醒的庞大生物般,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活性!
原本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菌毯表面,瞬间睁开无数只浑浊的、没有瞳孔的乳白色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三位不速之客。
粘稠的、带着强烈酸腐气味的黄绿色粘液从菌毯的缝隙中大量分泌出来,如同生物的消化液。
紧接着,无数条由菌丝凝聚而成的、如同章鱼触手般的粘滑带状物,猛地从四面八方弹射而出,带着破空的嗖嗖声,迅猛地卷向三人!
这些菌丝触手的前端裂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如同锉刀般的细小牙齿,显然不仅仅是想束缚,更是想将他们彻底缠绕、消化,如同对待那些受害者一样!
“冲过去!别停!”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三人没有丝毫犹豫。
曲衔青冷哼一声,血光亮起一瞬,面对铺天盖地的菌丝,她不再保留,凛冽的血气环绕在她身周,所有靠近的菌丝触手在接触到血气的瞬间,便被绞杀成漫天飞舞的、散发着恶臭的碎屑和粘液。
她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箭矢,沿着甬道向前猛冲。
伶人轻笑一声,根本没露出半丝慌乱,那些菌丝便如同被抽走了力量般,瞬间萎靡、软化,他还有心情向虞幸搭话:“她真是好身手,不愧是你捡来的女孩。”
“啧。”虞幸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伶人直接推到菌丝里,一半是真实的杀意,还有一半是想看看伶人对意外的应对,以及那装模作样伪装出的体面被菌丝破坏时伶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伶人一路上没表现出多少坏水,他反而觉得有点蹊跷,总觉得这样的伶人比以前更危险,不如在这里坑他一手得了。
正好小曲曲已经冲到前面,发生什么事也来不及波及到她。
这么想着,虞幸蠢蠢欲动要付诸实践。
他的枝条触手刚从虚空中浮现,伶人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把抓住虞幸的手:“又对我起杀心了吗?在这个时候——在我们已经结盟,暂时算得上是队友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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