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处俯瞰,下方的街道上,那些幽影依旧在漫无目的地飘荡,释放着无声的绝望波动,但它们似乎对屋顶上的动静毫无察觉。
偶尔有一两道幽影空洞的“目光”扫过上方,也很快移开,仿佛屋顶是属于另一个它们无法触及的维度。
百米距离,在如此顺利的潜行下,转瞬即至。
他们最终在一栋最为高大、距离教堂最近的建筑顶部停下。
前方再无合适的落脚点,而那座扭曲的教堂,已然近在眼前,它那庞大的、如同某种黑暗生物巢穴入口般的正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正在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三人潜伏在距离教堂最近的建筑顶部,仔细观察着这座扭曲的镜像。
教堂的整体轮廓还能依稀辨认出丰收教堂的影子,但所有的细节都被恶意地扭曲、亵渎了。
原本庄严的尖顶变得如同扭曲的恶魔犄角,墙壁上布满了蠕动血管和不断开合的、如同呼吸孔般的裂缝。
那扇巨大的正门,也不再是木质,而是某种暗沉金属与骨骼拼凑而成,边缘生长着锐利的骨刺,门扉中央雕刻着一个巨大的、不断滴落着黑色粘液的倒悬母神符号——麦穗枯萎,星辰碎裂。
一股远比街道上更加浓郁、更加沉重的恶意与疯狂气息从教堂内部弥漫出来,可想而知,里面的精神污染绝对很强大。
“直接进去?”曲衔青压低声音问道,手按在剑柄上,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虞幸凝视着那扇不祥的大门,缓缓摇头:“先绕一圈看看。”
他的目光扫过教堂周围。
在教堂侧后方,有一片相对空旷的庭院,但庭院中的雕塑早已扭曲成难以名状的怪物形态,地面也不再是石板,而是一种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暗红色物质。
“绕到侧面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虞幸做出了决定。
三人如同阴影般,沿着建筑顶部,悄无声息地向教堂侧面移动。
当他们靠近教堂侧面的彩绘玻璃窗时——如果那些由破碎眼球、纠缠内脏和蠕动的暗色脉络拼凑而成的诡异画面还能被称为“彩绘玻璃”的话——虞幸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到一股异常强烈的、带着某种“回响”性质的污染,从一扇尤其巨大的、描绘着扭曲星空与坠落人影的“彩绘玻璃”后方传来。
那种感觉很像他在画展上看到《星空》。
“这里有东西。”虞幸低语,他示意曲衔青和警戒伶人和周围,自己则将手掌轻轻虚按在那扇“玻璃”上。
刹那间——
眼前的景象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晃动、扭曲,建筑顶部的景象消失了,周围的恐怖之城也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
虞幸的“眼前”,或者说意识中,猛地闯入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带着强烈“过去”气息的景象!
这是……
景象模糊而跳跃,如同破碎的记忆片段。
熟悉的丰收教堂内部,庄严肃穆,阳光透过正常的彩绘玻璃洒下斑驳的光影,但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年轻许多、头发尚未全白的大主教——或者说,当时他还只是高阶执事,眉头紧锁,正与几位神情严肃的教会人员低声交谈,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担忧地望向祈祷厅的方向。
祈祷厅前排,一个穿着考究但神情狂乱、眼窝深陷的中年男子瑞尔正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母神像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光!那么多的眼睛!它在看我!它看到我了!”
“不……不要过来……星空……星空是活的!”
“母神?母神在哪里?为什么不拯救我!”
虞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会忽然在他脑海中浮现,但依旧认出了他,这不是瑞尔吗?
但,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那破碎的景象中,教会人员试图安抚瑞尔,却收效甚微,年轻的大主教脸上充满了忧虑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强烈的恐惧、信仰崩塌的绝望、以及一种……源自星空深处的、冰冷的窥视感,自上而下的笼罩下来。
虞幸却只觉得不真切。
这不对吧?
瑞尔当年只是疑似走向歧途,不可能当着众多教会人员的面向母神发疯的,不然就绝不只是监视,他绝没有能回家的机会。
而且这个场景充满了一种虚假的梦幻感,就算是记忆,也一定是扭曲的。
那些碎片仍在跳跃,虞幸凝神,看向下一幕。
教堂偏厅,光线昏暗。
年轻的大主教与一位面色苍白、穿着旅行作家常见服饰的男子在对话……那应该是埃德加·怀特?
埃德加眼神中充满了疲惫、恐惧,但还有一种执拗的探究欲。
他们的声音对虞幸来说模糊不清,如同隔水听音。
埃德加:“……阁下,瑞尔他……那不可能是普通的疯狂!我查过资料,那种呓语,那种对星空的恐惧……和历史记载中的一些……”
大主教语气沉重:“怀特先生,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有些事情教会正在处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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