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通过方才胡可儿的描述，张卫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蓝眼睛、白头发、白皮肤，翅膀……这不就是和张卫在实验舱里对视的宋轶吗？
“工地上总共走失六人，有两个在那边的山石堆积处出事，有三个是在宿舍直接人间蒸发，还有一个是在施工时段外出抽烟的时候失踪的。据说，这些失踪现场除了一些血迹和肉絮什么都不剩下，这也是有传闻是被怪物吃掉的原因。这样看来，胡波的死亡和这些工人的失踪恐怕有某种相似之处。”
张卫顿了顿，梁汗拿出兜里的烟，指了指旁边，然后朝一旁跑过去抽烟。张卫蹙眉，他印象中梁汗很少抽烟。但是王离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想法恐怕你们早就已经在做了，肉絮上很可能有施害者留下来的线索。综合来看，我不认为是盗取器官的底下组织，我倒愿意相信是某种奇怪的力量，或者说是生物。”
王离脸上的冰霜缓和了一些，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但并未多说话。
走到王离的身旁，张卫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王警官，你，不像是警察的样子。”
王离微微诧异，但并未接话。
“你的警衔和刘志一样，可是他无意中却总是表现出对你的敬重，要么你是战功赫赫的警员，要么你就是上面派遣下来的某个有身份的人。而我今早进警局的时候，在警员荣誉榜上没有看到你，却看到了刘警官。而且警局的其他警员对你也是十分的生疏敬畏。所以王警官其实并不是警察吧？”
张卫的眼神落在胡可儿惊讶的表情上，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是好人。”
“真的吗？王姐姐。”
王离佩服的笑出声，她先是冲着胡可儿微笑，然后说道：“没错，我不是警察。我……”
王离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盯住返回来的梁汗，转移话题：“可儿也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唉——”张卫还准备叫住她，可是王离已经带着胡可儿起身离开了。
“卫哥，你们方才聊什么呢？王警官怎么突然要走？”
张卫没有解释，而是往宿舍走。
“唉！卫哥等等我！我有新发现！”
张卫站住，回过头来看向梁汗。梁汗朝着方才他抽烟的方向指了指。
张卫跟着走过去。
“嘘——我刚刚在那边抽烟的时候，看到一个奇怪的人，他绝对不是我们工地的。”
两人往梁汗抽烟的角落走过去，工地上长了很多艾蒿，高到腰际。
从梁汗抽烟的角度看过去，确实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第一栋临时建筑下，一动不动的盯着宿舍内来回走动的工人。
透过光线的散射，张卫看到了他肩膀上的角。
“好啊，追到这里来了。”
张卫朝着那个影子走过去，梁汗却拉住他。“卫哥，危险，别去！”
张卫不理会梁汗的阻拦，他勾着身子，接着野草的掩护，蹑手蹑脚的朝人影走过去。眼看快要走近那个人影了，张卫也渐渐看清了人影的样子，果然如胡可儿描述般白头发、白皮肤，薄膜一样的翅膀垂在后背。
“咔擦”
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惊动了人影，人影转过身来，张卫和他尴尬的四目相对。
果然是实验舱内的宋轶。
宋轶见自己被张卫撞破，他一个抖动，后背的粘膜展开，他直直的朝着空中飞去。张卫一个猛扑，手划过他的脚踝，但是最终没能抓住他。
梁汗在身后吭哧吭哧的跑过来。
“卫哥你没事吧？”
张卫盯着自己的手，摇摇头，“没事。”
“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吃人的怪物？”
张卫沉默不语，直接朝着宿舍走去。他相信不会是宋轶，宋轶比他后醒来，应该是追着他来到这里的。但是维度里面的时间是扭曲的，也不排除宋轶在杀人后进入维度的可能。
只是，方才他抓过他脚踝的时候，沾了一手血珠。若他是凶手，这个凶手也未免太脆弱了？
梁汗回了自己的宿舍，等到张卫回了宿舍，发现和他一个房间的刘志已经睡着了。刘志听到开门的声音，警惕的从床上坐起来，睁眼见是张卫，不满的嘟哝两句又很快的睡去。
小猫从维度里跳出来，趴在张卫的枕边。
“女儿，你了解宋轶吗？”
小猫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回道：“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试着去盗取一下他的信息。”
“什么意思？”
“一个人只要在社会生活中活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可以从庞大的数据网络中去查询他的信息。俗称人肉。”
张卫点点头，这种事儿他也帮闯哥做过。
“查到了。主人自己看吧。”
张卫打开控制面板，从与宠物的聊天框内看到了宋轶的个人信息。
宋轶，男，两岁时被诊断出患有综合型白化病（白化病中最为严重的一种），从而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在福利院长到十二岁，因为福利院倒闭，从而流浪街头，后失去消息，传闻已于四年前去世。
看到宋轶的材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因为患有综合型白化病，无钱治疗并发症的宋轶和雷蒙心理研究中心签订合约，成为被试就十分合理。
只是他的翅膀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血统卡的作用吗？还是他购买了什么道具？
……
第二天一大早张卫和梁汗前往食堂吃饭，王离带着胡可儿和原本工地在工地调查案件的民警和警员坐在张卫对面。觉察到对面不明的目光，张卫拿起手里的鸡蛋，要往王离那边走，梁汗却忽然贼兮兮的拉住张卫的衣袖。
“卫哥，你看那边那个黑壮黑壮的，和死去的那六个工友可都有关系。”
张卫停住，他顺着梁汗的指示看到了隔他们七八步远的地方，一群工友簇拥、脏话连篇的四十岁上下的高扬。
“你再说说。”
梁汗压低了声音：“这个高扬仗着自己和付经理有点关系，在工队里颇有些嚣张，和不少人都有矛盾。其中就包括失踪的那六个人。最重要的是，这六个人在失踪前一两天都和他动过手。但是警察只是询问了他几次，并没有深入调查他。在那个有翅膀的怪物出现之前，我一直暗中猜测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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