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若沉浸在痛苦之中，笑出了眼泪。
“我以为你当王妃是两害取其轻，没想到……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刘心竹不确定她这是一时的抱怨，还是真的恨透了这个世道。如果他们不是对立立场，也许可以成为朋友。
就在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时候，俞舒若拎起酒壶，斟酒一杯。
“这是为你准备的。”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轻蔑。
刘心竹狐疑地望着这杯酒，不接，并且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以不喝。明日，这辈毒酒就会出现在他祖母的桌上。”俞舒若轻蔑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凶狠，仿佛杀人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
刘心竹难以相信，眼前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她盯着她的眼睛，几乎可以确认：“之前庄子上的两拨人，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俞舒若不屑跟她废话：“你也可以自己离开。只要你永远不出现在上官寒面前，我可以放过你，放过杨旧，陆雨，放过百花谷的弟子。你们的存在，对我没有意义。”
刘心竹觉得她不可理喻：“你喜欢上官寒？我可以理解。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想娶你的话，媒人早就上门了。而且现在你已经嫁人了，你不明白吗？”
“不明白的人是你！这杯酒，你可以不喝，明日就会有人替你喝。你也可以不走，整个上官家，就会为你陪葬！”她无所畏惧，“你应该知道，我捏死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疯子！刘心竹翻了个白眼。萧老丞相说他烂桃花多，还真是不假。可也没说这烂桃花煞气重啊！可她也不是好惹的！
“王妃娘娘，你现在的权势，是因为你嫁给韩王，陛下的亲叔叔。你杀了我，韩王也不可能让你嫁给上官寒啊！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告辞！”刘心竹这就离去，片刻不敢逗留。
俞舒若一点也不生气，端起酒杯，对着水池微微倾斜。酒香吸引来鱼群，随即翻了白肚。“你果然对他一无所知。幼稚！”
刘心竹一肚子气，回家想跟上官寒大吵一架，看他趴在桌上看书，就没吵。他一介书生，啥也不会。
睡到半夜，有人敲门。是上官缺夫妇过来，有急事商量。
上官寒觉得事情不妙，哄刘心竹不要起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天冷，给她被子盖好。这就披着衣服出去，在堂前与父母小声议论。
刘心竹练武之人，哪里怕冷。睡不着，就听了一耳朵。
上官缺负责建造什么桥梁，出了岔子。手底下的人不敢说，瞒着就交差了。还好，新桥试用的时候查出来了，这就赶紧上报，拆了重造。时间是耽搁了，好歹没出人命。照理说，大过年的还在抢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偏偏被人上书弹劾，说他中饱私囊，钱私吞了，桥才出问题。
上官寒就很奇怪：“父亲天天盯着桥梁，怎么还有人敢以次充好？”
上官缺也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他以前的同僚，俞舒若的父亲跑了一趟御史台，案子撤了。不然，他现在不是在大理寺，就得在顺天府过夜了。
俞大人无利不起早，突然这么热心，倒是叫人意外。
上官寒纳闷，难道他想拉拢父亲？
上官缺没那么多心思，他刚刚洗去嫌疑，不好抛头露面去登门感谢人家，就想麻烦儿子跑一趟。俞大人外放的事儿，已经定了，正五品的郡守。说来也巧，益州管辖，就在萧策手底下。
上官寒这才明白，俞大人的算计。这是捞一把父亲，卖人情给他，换取萧策的薄面。那他可看走眼了，萧策从来不会给人留面子。
上官夫人就知道如此：“你放心。就去走个过场。你爹在京城也好待一点。其他的，不用你管，你也做不了主。”
上官寒点头。父母已经将上门要送的礼物备好了，明天上午走一趟就回来，下午装点马车回益州。送走父母之后，他关上门，进了屋子，看到刘心竹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你怎么站在这里？乖。”他伸手揽过，却被避开。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刘心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我怎么了？”
“上官寒，我看错你了。”
上官寒反应过来：“你都听到了？我不过是走一趟俞府，有没有承诺他们什么。你怕什么？怕我一步一步跟他们纠缠不清，最后同流合污？心竹，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要是那种不分清浊之人，你就一剑砍了我。”
刘心竹还是很生气。“你才跟俞舒若绝交，现在就要拜访她父亲，你不觉得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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