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计划……”韩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蔷，心里想着，我不想对你隐瞒，但是也不想骗你，只好说道，“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告诉你……”
“什么算是合适的时机？”林蔷一下子生气了，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为什么你一直不信任我？之前你总是让我相信你，总是让我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可是，你相信过我吗？”
林蔷说着说着，话语里带着哭腔：“你相信过我吗？你总是一个人努力把所有事情都做好，把最好最完美的结果递到我面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能和你并肩作战，最后坐享其成得来的胜利果实又有什么意义？”
韩哲看到林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一滴泪，眼睛里漫上一层水雾，让人心疼极了。
“我不告诉你，不是不相信你……”韩哲把林蔷搂在怀里，“我只是害怕你受到伤害……”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靠在韩哲颈肩的林蔷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泪水浸湿了韩哲胸前的衣衫，“你把我一个人排除在你的计划之外，也是对我的伤害？”
韩哲心痛如绞。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这也是一种伤害……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孤胆英雄，站在战争的最前线，日夜筹谋着如何围剿敌人，绞尽脑汁地设置天罗地网，哪怕最后的计划是跟恶魔同归于尽，都显得自己极其悲壮，可歌可泣……
原来自己的英雄梦，从来没将自己心爱的人编织进去……
韩哲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阵阵颤抖：“对不起……”他轻声说道，“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我害怕你受到伤害，而且，如果我告诉你我的计划，我担心你会觉得我是个恶魔……”
韩哲说得很轻，像是一阵微风吹过林蔷的耳畔，但是林蔷却被韩哲的话语惊到，一时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恶魔？”
“因为，为了完成计划，我跟幕后主使采用了一样的手段……”
*****
鹂城区公安局刑侦科的刑警们正在看着资料中的另一个视频，这个视频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音频，因为画面上漆黑一片。
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问道：“徐教授，我听说心理咨询室里面有一个互助会，我想参加互助会，请问需要什么条件可以参加？”
“互助会？你听谁说的？”一个声音较为低沉的男性回答道，应该就是男生所说的徐教授。
男生回答：“我听仲夏夜话剧社的成员说的，他们无意间提到的。”
“你是仲夏夜话剧社的成员吗？什么时候加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痴迷于话剧的学生，有一次看完话剧之后，在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有成员在讨论这件事，所以就知道了……”
“是真的无意间听到，还是故意跟踪？”语气肃杀，即使没有看到脸，也能感受到徐教授质疑和压迫的语气。
“无意间听到的，真的，真的……”男生在解释，声调提高了一些，但转眼间声调又变得比较低沉，语气卑微，“我只是，以前有过一些痛苦的回忆，想参加互助会，倾诉一下……”
“现在我们就在心理咨询室，你可以在这里倾诉，我会为你保密的……”
一段时间的沉默，唐队还以为音频已经结束了，动了动鼠标看到进度条，发现音频并没有结束，电脑面前的刑警们也没有快进，依然竖起耳朵耐心地听音频中间的细节……
长久的沉默之后，男生终于开口了：“我读大学的时候，暗恋班上的一个女生……”
男生絮絮叨叨地说道：“我觉得她非常可爱，娃娃脸，性格很活泼……她坐在我的前面，我总是在她身后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下课的时候，她也会常常回过头来找我聊天儿，那时的时光过得很快乐，直到有段时间，她总是情绪低落，我偶尔用笔戳她的后背，她都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吓得跳起来，脊背发硬，浑身发抖……后来我跟踪她，发现了她的秘密……”
男生刚说到秘密的时候，就被徐教授打断：“你发现她被人xing侵了是吗？”
男生仿佛一惊，没有接话，一阵沉默之后：“徐教授怎么知道的？”
“而且是被老师xing侵的是吗？”徐教授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知道这件事，“你是谁？这是你的真实故事吗？”
“这就是我的故事，”男生开始解释，“我就是鹂港大学的一个学生……”
“你是不是还想说，其实你本来想控告那个老师，但是你没有，因为你发现你暗恋的女孩爱上了那个人渣老师……”徐教授继续说道。
男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音频中能听到男生急促的呼吸。
“你隐瞒了那个老师的禽兽行为，后来发现另外还有一个女孩陷入到这样的困境之中，你很自责，但是又很害怕，一直把这件事情深埋心里……”
“徐教授，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你的故事，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徐教授的语气中带着威胁性的杀气，“你如果不说实话，我让你现在就下地狱去见他！”
“我没撒谎，这就是我的故事……我，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那个老师还活着吗？”
“不，他已经死了……”
“因为什么原因死了？”
“自杀，听说他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幻听，还总说自己见到了鬼，总是睡不着觉，后来精神失常就自杀了……”
“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你的大学是哪个大学？”
“这个我不能说……”
“这种涉及到犯罪的，而且你明知道对方有犯罪行为，却没有出面指控……”徐教授的声音变得低沉，就像是森林中嘶嘶作响的蛇，“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你与那个人渣老师又有什么区别……”
男生长久地没有说话，然后就是一阵桌子碰撞的声音，音频中传来一声猛烈的声响，好像是手机摔到了地上，后面就没有声音了，音频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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