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陆纪潇逃跑的时候带走了沈越……”林蔷始终都不明白这一点，而且越想越觉得沈越是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韩哲陷入到沉默之中，良久之后：“我相信沈越……可能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所以我单方面相信他……”
滤镜……恩人的滤镜……
“你难道就没发现沈越有一丝丝值得怀疑的地方吗？”林蔷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韩哲认真思考了一下：“没有……”
“好吧……”林蔷叹了口气，当你把他放在信任的宝座上，他做什么都没有一丝破绽。
“我师父他们怎么样了？”林蔷身子前倾，十分焦急地问道。
韩哲欲言又止，在这个时候不适宜告诉林蔷真相。
一旁的警察打断了这个沉默：“时间差不多了，韩哲可以走了……”
“这才几分钟？我还好多事情没问呢！”林蔷有点急了。
“别担心……”韩哲站起身来，走到林蔷身边拥抱了一下林蔷，在林蔷耳边轻声说道，“丁队和分局正在力保你，不久就会出来的，好好配合调查……”
林蔷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无奈地点了点头。
*****
看守所单独给了林蔷一个房间，但是林蔷躺在窄小的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陆纪潇为什么要去教堂？他为什么绑架沈越？
教堂本来人就多，他去教堂的话，很容易被群众举报，他绑架沈越一定不是偶然。
陆纪潇对地下室的结构很清楚，地下室里面竟然会有长桌，有椅子，有耶稣画像，就像是一个做祷告的地方……
对，祷告，互助会！
鹂港大学的互助会就是一群人坐在长桌旁边倾诉自己的故事，然后向耶稣忏悔。
这是互助会另外一个据点！
沈越这个人绝对有问题，沈越跟陆纪潇有关系，跟徐正国也有关系！
正当林蔷回想这其中的逻辑的时候，外面有警察喊道：“林蔷，出来！”
林蔷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跟着警察离开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警察把林蔷带上了车，林蔷一路坐回到鹂城分局，下车之前，警察把林蔷的手铐解开：“现在你去张局长办公室。”
林蔷站在分局大院里，仰头看着面前镶着国徽的大楼，一时百感交集。
*****
张局长办公室的门开着，林蔷敲门的时候，张局长正拿着小喷壶站在窗户旁边给一盆多肉植物喷水。
“请进！”张局长并没有回头，依然很认真地在给植物喷水。
张局长头发花白，腿脚也有点不好，但是看起来很和善可亲。
“张局长，您好！我是刑侦支队的林蔷。”林蔷站在门口挺直了背，给张局长敬了一个礼。
虽然林蔷在上班期间见过张局长很多次，但来到张局长办公室，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还是来分局报道的那一天，头发有点花白的张局长坐在黑色的沙发上，端着一个陶瓷茶杯说：“来了个女警察啊……”
语气里有种叹息，然后眯着眼吹了吹茶杯上的茶叶，语气又变得和善起来：“女警察也可以，单位里也需要女警察来处理处理文件什么的，先安排你在内勤上班吧？”
“局长，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警察，虽然我不是警察专业毕业的，但是我学的法学专业也跟警察打过交道，希望局长能安排我加入刑侦科。”林蔷挺直了背，看起来非常认真。
局长也知道，刑侦科有两个人调去了市局，确实也是缺人的时候，而且刑侦科一个女警察也没有，有时在开展一些行动的时候都是借其他部门的女警察，局长喝了杯茶，想了想：“那我问问刑侦队长的意见，你先在旁边等一等。”
说完用桌子上的座机打了内线电话：“唐队啊，给你商量个事儿，新分来了一个女警员，叫林蔷，先安排她在你科里工作几天试试看，到时再根据情况调整岗位，你看行不行？”
电话那头：“可以先试试，我们队里确实缺一个女警员。”
“好，那先这样安排。”张局长挂断了电话，对林蔷说，“你先跟着张秘书去刑侦科报道，工作几天试试，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
“好的，谢谢局长！”林蔷站起来给局长敬礼，便跟着张秘书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第一次来到办公室的场景历历在目，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却像历经沧桑一般。
“你来啦，坐吧！”张局长放下喷壶，拿起桌子上的透明双层玻璃杯喝了一口茶，“小林啊，市局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林蔷摇了摇头：“就只是问了一些问题就让我回来了。”
“你来刑侦支队多长时间了？”张局长盖上杯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林蔷掰起手指头算了算：“已经四个多月了……”
张局长看着林蔷的脸：“你在刑侦支队的感觉怎么样？”
“张局，我很喜欢刑侦支队，我不知道陆纪潇为什么要伪造录音，这次的爆炸案我事先也不知情，这都是陆纪潇在陷害我……”林蔷很着急，说话的音量都提高了，“张局，我不想离开刑侦支队，我想回来上班……”
“我也很希望你能继续留在刑侦支队工作，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张局叹了口气，语气很沉重，“局里开了会，在洗脱你的嫌疑之前，决定给你停职处分，你先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张局……”林蔷恳求道。
“这一次丁队力保你，我也给市局做了担保，你才可以回来，不然市局是不会肯的……这次我们刑侦队损失惨重，市局派了一个督导组下来，局里又从地方调上来几个人临时组建了一个特别调查组，你别担心了，在家好好休息，案子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的……”
张局起身拍了拍林蔷的肩膀：“回去吧……就当是放了个假，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林蔷低下头，还是不肯离开。
张局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劝导林蔷，只是说完转身又拿起小喷壶给多肉植物喷水，给了林蔷一个背影。
林蔷没再继续央求，只好站起身来朝张局的背影鞠了一躬：“张局，那我先走了……”
“嗯……”张局依然没有回头。
林蔷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局突然说：“停职不是开除，你还是一名警察。”
林蔷停住了脚步，转身回答道：“我明白了，谢谢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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