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价么……各有不同，杀人夺舍乃大逆，夺舍者会折损近五成的修为，且，夺舍者的灵魂与被夺者的身体要达到九成的锲合，日后方可再次修炼精进，否则，终生就将止步于此。”
“而肉体再生却不同，只要一枚转阳丹再配以秘术，再生者便可保留此前八成的修为，只不过……”
即使孟华苍心存希望，可真到了要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为自己那一点私心感到了羞愧。
“只不过什么？师傅，您就痛快点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再支支吾吾的有意思吗？”
陆唯一急啊，马上就到关键处了，这上不上、下不下的，真吊人胃口。
“罢了，丫头说的对，话已至此，也没必要拖拖拉拉，倒不如一吐为快！”孟华苍深吸口气，又重重将之呼出，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这再生者损耗不重，只不过施展秘术的人因为行了逆天之道，将会折损自身一半的寿数！”
懂了，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能活一百年，在帮助师傅肉体再生后，就变成只能活五十年了呗！
这有啥，不过是毛毛雨，洒洒水，天空飘来五个字！
然后呢？
陆唯一杵着下巴，等待孟华苍的后续之语。
可左等右等，花都快谢了也没等来下文。
“就、就这样？没啦？”她放下双手坐直了身体，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没了。”孟华苍有点丈二和尚，这丫头的问题好生奇怪，难道这样还不够？
“嗨，就这样啊！您老遮遮掩掩支吾了半天，我还以为做成此事就算要不了我的小命，至少也得是折损修为什么的，没想到只是减少一半的寿命，这代价根本就不算大嘛，与您比起来，我倒是觉得这买卖，值！”
陆唯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当真以为要付出天大的代价，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谁成想事情竟然这般简单容易。
“你这丫头，没事尽说胡话，那是你一半的寿命，不是街边的大白菜，可以砍一半说送人就送人的！”看着陆唯一不以为然的样子，孟华苍气的直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那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还买卖，她以为这是做生意吗？
陆唯一呲牙一笑，“师傅，您别生气，先听我说啊，徒儿现在已经是灵宗中阶的修为了，如此便有两百载的寿数，去了一半，我还能活到百岁呢，要知道在我原来的世界里，能活到七老八十就算高寿了。”
“况且，修者最不缺的就是寿数，我会一直一直努力的修炼，直到巅峰为止，到那时，说不定我还嫌活的太久，人生了然无趣呢。”
说者轻松，可听者揪心。
他孟华苍怎能因为修者不缺寿数，便心安理得接受自家徒弟做出的巨大牺牲，倘若真是如此，那这做人未免做的也太自私了些！
他之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了再生为人竟抱出了那样龌龊的心思，真真是枉为人师！
不行，此事不妥，大大的不妥，还是要让丫头放弃这个念头为好！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陆唯一便从孟华苍难看的脸色上猜出了他想要说的话，当下立即道：“师傅，您不必介怀，助您再生为人是徒儿心甘情愿的。”
“就如同当初，您明知给我传承会令自己魂魄虚弱，甚至有可能长眠不醒，那时，您可有分毫的顾虑，一丝的不愿？”
孟华苍心头颤动，眸中泛起了波光，嚅了嚅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陆唯一也不用他回答，径直往下说道：“您没有，对吗，所以师傅，咱们之间就无需再计较那么多了，你我情同父女，彼此付出难道不应该吗？”
情同……
父女……
孟华苍闭上了双眼，抬手按压住自己的眼皮。
他这一生无儿无女，从未觉得有什么遗憾，然而，丫头的话却让他体会到了原来身为人父是这样的美好，难怪人们常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既然丫头视他为父，那么，他便倾尽所能护她一生！
想通之后，孟华苍如释重负，再次睁开的眸中已是清明一片。
他望着陆唯一微微笑道：“丫头，你说的有理，师徒父女之间本就不该计算谁的付出比较大，此番是为师着相了。”
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
陆唯一松了口气，眯眼笑道：“这就对了嘛，您总说我钻牛角尖，您钻的这个就不是牛角尖啦？再说了，您的徒儿‘我’，天赋奇佳，修炼到至高境界那也是早晚的事，去了一半还有五百年呢！”
“哎呦呦，可不得了，今后这漫长的岁月可怎么打发哟！”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羞，哪有这样夸自己的！”孟华苍戳着陆唯一的脑袋摇头失笑，心中对她的话却是深信不疑。
只是，这丫头对至高境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五百年？这才哪到哪啊！
解开了孟华苍的心结，陆唯一再次发问：“师傅，这转阳丹是什么等级的丹药，为何药丹经中没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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