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
“是的。歌乐斋都是姑娘，怕有歹人来欺负姑娘们，就经人介绍寻了个护卫。”
“哼！”狄怀仁冷笑了一声，“那这护卫如此行径，算监守自盗吧？没报官？”
“唉！老身何尝不想报官？奈何二人两情相悦，报官又有何用？只会让姑娘清誉白白受损。”吴妈一声叹息，显得十分无奈。
狄怀仁和房敬辉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墨晓嫣听着前面没动静了，有些着急。
“问孩子呀！”墨晓嫣心里想。
狄怀仁吸了口气，正准备命人把吴妈带回去，就听屏风后传来墨晓嫣的声音。
“既是两情相悦，何不成全二人，让她两结为夫妻。”
墨晓嫣的声音沉稳、端庄，完全拿出了淑妃的架子。
吴妈不敢抬头，正好掩饰了她的一丝疑惑，疑惑屏风后的人是谁。
“宵禁之后还能待在大理寺的女子，是什么身份呢？”心里想着，嘴上也不耽误回答问题：“贵人说的是，老身也有此想法，只是那护卫的双亲，并不同意这门亲事，这才耽搁了下来。要不也不会狠心的拿掉那个快成型的胎儿。”
对于不知道身份又无法从发髻判断是否出阁的女子，称呼贵人最为得体。
“滴水不漏啊！”墨晓嫣挠头。
要是吴妈说的真的，那墨晓嫣在歌乐斋后院和李秋月的对话，就是个笑话！
“那护卫和姑娘，现下还在歌乐斋吗？”狄怀仁追问。
“护卫还在的，那姑娘心思郁结，加上失去了孩子，卧病许久，去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
“带下去吧！”墨晓嫣保持端庄，“吴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要好生招待。”
吴妈行了个礼，跟着侍卫离开了。
墨晓嫣听见门重新关上，立马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
“那个三娘，现在何处？”
“后面牢里呢。”狄怀仁回答。
“刚刚这两个人，她可能见到？”
“见不到，特意叮嘱了侍卫，不让二人相见。歌乐斋的人，应该还都不知道三娘被我们抓了。”
“既是如此，那就先审三娘！吴妈刚刚说的，本宫不太相信，本宫总觉得是李秋月恋爱脑，为贤王所利用。怀有身孕的也是她，既是贤王的骨肉，自然不能留，定是要除掉的。”
“兴许歌乐斋上下，早已对此事统一了口径，先前在三娘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一问到这个事情，三娘的眼里，竟然有些赴死的决绝。”
显然先审三娘也不一定行得通，墨晓嫣使劲儿摇了摇脑袋，钗环一摆动，有两个缠在了一起。暖橘见状赶紧上前，只要有别人在场，淑妃娘娘的形象就不能乱。
钗环卷到了头发丝，饶是暖橘小心翼翼，也还是拽疼了墨晓嫣。
“嘶！”
“娘娘稍微忍一忍，发丝和黑绑带缠在了一起，有些难分。”
细绑带是盘发髻的时候用的，为了在头发里隐身，做的也是黑色，跟头发混在一起确实真假难分。
墨晓嫣坐下，脑子里想着“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三娘竟然为了保守秘密，连死都不怕？那是为什么呢？应该是坏了规矩的人下场十分惨，她怕自己也是那个下场。”墨晓嫣边说边思考。
“要不，咱们把护卫也抓来问问？”房敬辉提议。
“能留活口的，都是嘴巴已经焊死的。”墨晓嫣语气冰冷，这个事情，她最有发言权。
“淑妃娘娘的意思是，那姑娘不是病死，是被灭口了？”狄怀仁问。
“差不多吧，又能封口又能杀鸡儆猴。反正那些姑娘们的死活，没有人在乎。以吴妈的实力，让一个小姑娘病逝，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墨晓嫣觉得能活着出宫的老宫女，一定经历过各宫的宫斗，就算没亲自动手，还没见旁人动过手嘛。
墨晓嫣觉得有一团发光的想法就在脑海深处，却又怎么都想不通。
“终于开了。”暖橘舒了口气，总算拆开了钗环和绑带，“原来是两股绞到一起了。”
墨晓嫣觉得暖橘今天在外人面前话也挺多，还抬头看了暖橘一眼，然后，脑子里像过电一样。
“两股绞到一起了！”墨晓嫣一下子站起来，“会不会怀孕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秋月，怀的贤王的孩子。另一个确实和护卫私通，也怀了。然后，怀了姑娘请裴三姑娘问诊，拿了滑胎药，然后药却给了李秋月。吴妈又用别的方法——也许就是宫里看来的，给那姑娘滑胎，这才导致那姑娘身体受损。如此一来，外人只知道是有人私通护卫，死有余辜，李秋月的事情就可以完美隐瞒。”
在场的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墨晓嫣。
“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编！”房敬辉心想。
“那依淑妃娘娘所言，我们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突破。三娘甚至都不会知道李秋月有孕，吴妈那么谨慎，定是瞒着她们的。”狄怀仁分析。
墨晓嫣有些绝望，她看了看房敬辉，问道：“现在还觉得马上要完结吗？”
房敬辉苦笑。
“只能吓唬李秋月！本宫白天和她聊天的时候，她承认了认识贤王。本宫最后问了她‘情郎莫非不是贤王’，她的表情有些慌乱。不如就咬死她和护卫私通，让别的姑娘背锅，枉死。看看她怎么反驳！”
在场的人再次惊讶的看着墨晓嫣，房敬辉没忍住，咳嗽了一下。
墨晓嫣环顾大家：“行！就这么定了，还是我藏在后面，你们先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哈，然后看看她怎么说和贤王的关系，等她百般抵赖的时候，本宫现身吓她，若还是不行，那本宫再亮明身份。”
这回，墨晓嫣命人调整了下屏风的位置和角度，让她可以藏好自己的同时，还能观察李秋月的反应。
布置妥当，狄怀仁眼神示意，就有侍卫去带李秋月。
墨晓嫣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里里外外行动的带刀侍卫，都是宫里调拨出来的。她伸了个懒腰，等着再次见到李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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