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解他的苦衷，他从小到大听到的别人在背后议论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想，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同赵雅一样是个坏人，那便当个坏人好了。
所谓，母债子偿。
每每思及乔挽，他都会因为自己是赵雅的儿子而感到不幸，甚至无数次的祈望下辈子遇不到这样的父母，宁愿穷极一生也不想生在这样的豪门世家。
可这辈子，他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但乔挽在幼时对他的好，不仅仅是那几盘好吃的点心，更是在赵雅精神失常后对他进行殴打，她义无反顾地护在自己身前的那份恩情。
只是他换了种方式，不再像幼时那般明目张胆地替他出气，而是选择在背后默默地付出所有。
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要把沈渡的过去添油加醋地全部告诉白清欢，因为他想让他们在一起，让沈渡获得所爱，不再遗憾。
…
“小琛！！”一声尖锐的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于空寂的四周极不合时宜地响起，紧随着一阵急促的踩地声。
女人急匆匆地赶到现场，见到沈琛脸上的伤，霎时急红了眼，魂都丢了半条，手忙脚乱地冲上前从包里掏出纸巾捂住了他脸上的淤青。
“沈渡！你居然敢打他！谁给你的胆子，你居然敢打他！”女人喊声尖锐，划破了夜间的风，格外凌厉。
在赵雅出现的那一瞬间，男人心头那股压下的恨意顷刻间窜了上来，灼热的目光盯在了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
雪白指尖微蜷，逐渐攥紧了手里的拳头，修长的指关节微微泛着冷白色，发出清脆的咯咯响。
若说他对沈琛还有半点情分的话，那么面前这个女人无异于是他的杀母仇人，还有白清欢的事……
蛇蝎心肠，大抵不过如此。
赵雅尖着嗓子喊：“沈渡！你还真是心狠，居然连你亲哥哥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别说了。”沈琛睨她一眼，伸手抓住了女人的衣袖，示意她别再继续下去。
这一拳，是他该挨的，是他欠沈渡的，他没资格喊疼，更没资格讨回来。
赵雅的无理回答，听得沈渡不禁噗嗤一声失笑，眸子里都染上了晶莹的水光，“亲哥哥？那你呢？你是我谁？亲妈吗？你有这资格？谁给你的脸，你……配吗？”
轻佻的几连发问。
闻言，赵雅脸色霎时一白，狠狠拧了拧眉心，却依旧保持着面上最得体的笑，带着掩不住的讥诮，“怎么？恼羞成怒了？”
“呵。”
沈渡不屑与她多费口舌，轻蔑地瞧了她一眼，随后转身，欲离开。
女人冷哼一声，嗤笑道：“看来白清欢的事还没让你长个教训，你还真以为我的手段就这样，随便找个小混混就打发了不成？”
沈渡眸色一沉，脚下步伐忽地顿住，声音是透心骨的凉意，“别碰她，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雅：“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你就陪着她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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