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到散朝，那些大臣也还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吵吵闹闹的，跟菜市场讨价还价一样。
元修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脸色严肃的元偊，那上面想来少说一半以上第他的人，也不知道他这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元佼就是再被权、力迷了眼，也不可能去动皇上的人，有一两个就不错了，不能显得他是特意与太子为、敌。
不过这一招也是狠，虽然元佼可能会被皇上训斥一番，可不过就是被说两句而已，能把自己的人安排上去，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元偊正和欧阳霁说话，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视线无目的地朝周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看自己，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又低下头和欧阳霁争论什么。
“这一次必须要舍尾求生了，太子殿下可不要心软。”
欧阳霁是知道元偊有些优柔寡断的。
现在的大宋一片繁荣，等元偊上位以后，做一个守成的皇帝未必就不好。
但是这一次他们安排在江南的人员折进去将近七成，有一个还是元偊最宠、爱的姬妾的父亲。就怕回去东宫，那位姬妾在元偊面前哭几声，他就心软了。
然后跳出来招惹皇上的眼。
这次的事情牵扯到盐引，沾惹上就不能脱身，皇上已经对元偊这个十几年的太子，至今不曾生下嫡子而有些不满。
若是还查、出这次的事情，背后有元偊的存在，只怕会被彻底厌恶。
到时候元佼这位异军突起的王爷，说不定真的能和太子打擂台，谁输谁赢都不一定。
当然，欧阳霁不只是为了这点，还有自己那做了太子妃的女儿。
如今太子对欧阳姯颇为敬重，不过是自己这个左丞相在朝堂上有一方话语权，若是自己跌下去被皇上厌恶了，只怕不出一年，东宫就会换太子妃了。
欧阳霁原本只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还算门当户对的人家，结果儿女都是债，不说也罢。
元偊迟疑了半晌才点头：“孤知道了。”
见他这样，欧阳霁在心里叹气。
他们虽然知道元佼会出手，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那些证、据没个几年是搜集不出来的，元佼居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吗？
不过等皇上冷静下来，这件事换个角度来看，未免会觉得元佼心机过于深沉。
还住在皇宫里面就开始安排人去收集重要大臣的罪、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发、难，夺了皇上皇位，这样的狼子野、心，皇上未尝不会忌惮。
端看皇上怎么想了。
想到这，欧阳霁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栏杆钱，正和元侒说话的元修，眼神闪了闪，这位王爷也不见得就简单。
“丞相大人在看什么？”
赵明朗摸着胡子走过来，这几日不知是不是生活好了，人也富态了几分。
欧阳霁看了他一眼：“还能说什么，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下午还得进宫商量江南的事呢。”
赵明朗看着他唉声叹气的模样，心里憋着笑，表情显得有些痛苦，看着倒是比元偊还要苦大仇深。
等赵明朗坐上轿子离开，元偊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道：“赵翰林……”
“太子是想？”欧阳霁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和元偊急匆匆去了东宫关在书房里商量。
“这样可以吗？”
元偊不赞同，无论如何，明面上赵明朗是他的人，若是将他推出去、顶、罪，那不是摆明了告诉皇上，这件事情和他有关吗？
“那太子觉得皇上会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和太子有关？”欧阳霁满不在乎，不过是一个心大了的人，舍弃了赵明朗，还会有王明朗、孙明朗依附上来。
只要元偊还是太子，就不愁没人可用。
“还是说太子能肯定赵明朗就没有二心？”
欧阳霁眯了眯眼睛。
“这……”
元偊说不出话来，是啊，赵明朗两个女儿都是王妃，尤其是元佼现在势头正盛，而他这个太子已经有日暮西山的迹象，没人能保证底下的人没有二心。
“太子，当断则断，否则反受其乱。”欧阳霁继续劝他：
“能搅和江南那么大一趟浑水，那事情都摆了上来，皇上肯定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赵明朗的身份足够，就算是太子你的人，可现在不还有个二王爷？”
欧阳霁眯了眯眼睛，满脸平静：“二王爷能在几年前就开始收集这些证、据了，那又有谁知道，赵明朗是在帮太子，还是二王爷呢，毕竟二王妃这个身份，他出了不少力”
“太傅说的也对。”元偊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可惜，但是和自己的名声、安危比起来，自然还是自己重要一些的，赵明明没了就没了。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才能让人看不懂。”欧阳霁呵呵笑着，双手揣在衣袖里，跟着个小太监慢悠悠地离开了皇宫。
皇宫门口这会只剩下守卫的侍卫，大太阳晒着，已经有些烫脚了，想必倒春寒一过去，夏、日、很快就要来了。
这里在皇宫十里外，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大宋的坊市和住宅区的区分已经不是很明显了，除了专人管理收摊费，也不怎么限制开市关市的时辰，只要在宵禁之前回去就行了。
欧阳霁刚走到福禄寿门口，就听到里面坐着的人在谈论江南的事，跟着小二上雅间听了一路，进了房间，坐在凳子上才露出一个笑容。
江南的事，皇上也是昨日才收到的奏折，而民间居然已经传开了，这不正好说明了，元佼早早布置好了，准备利用民间的舆、论来、逼、迫皇上和太子？
虽然元佼出手的时间比他们想象的要快，但他们也不是没有做准备的。
从知道皇上有意安排人去江南，他们就开始做准备了，等元佼一出上京，安排好几个江南的商人随时候着。
只要有江南的加急奏折送到上京，这份奏折送到皇上手上之前，自然会经过他们的人的手，即使是密奏，他们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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