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楼。
远远走来，便看见采薇楼上方飘起一阵阵炊烟。
白雾飘向天空，最终化为虚无。
院内干净整洁，鹅卵石道路上只残留一些水渍，踩上去有些打滑。
白银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陶清涵，一路走。
院内飘着米香，还有肉香。
“元宝若是跟来，这会该流口水了吧？”想起元宝，陶清涵嘴角上扬，有了笑意。
“肯定会啊。”白银也笑了，“那个小馋猫，上回姑娘给她留了点心，可把她开心坏了。那个傻丫头，吃之前还要分给我和铜板……”说到铜板，白银僵了僵。
“怎么？你们没要吗？”陶清涵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是啊，我们怎么能要呢？”白银笑笑，“那可是姑娘赏的。”
“我虽给她，但那里还是给你们带份的。”陶清涵缓缓挪动着脚步，向前走去，“铜板最近怎么样？”
见姑娘主动提起，白银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近日与倩姨娘还有联系，我劝后，她依旧偷偷与其见面。”
“嗯。”陶清涵眼中满是冷漠，“你告诉她，若在与倩倩联系，那便去伺候倩姨娘吧。”
“是。”
“我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既然她伤害了母亲，我与她之间便没有情分了。”
更何况，该给的报酬都给了。
她的声音冰冷，与这寒冬融为了一体。
“姑娘不是小肚鸡肠，倩姨娘既然污蔑夫人，令夫人老爷吵架。她便应该明白，自己会面对什么。如今，张姨娘被送去了庄子，她没了依靠，倒想起您了。哼，自作自受。”白银愤愤道。
听完白银所说，陶清涵的目光有些沉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倩姨娘有什么把柄被张姨娘抓住了。
正想着，她已经走进了明堂。
明堂整洁，里屋的门帘被一双手挑开，里面走出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
“二姐姐！”陶清墨眼前一亮，蹦跳着来到了陶清涵面前，“姨娘今天做了小花卷，可好吃了！二姐姐一起来吃。”
“好。”陶清涵颔首，牵过她的小手，带着她向次间走。
东次间中充斥着香甜气。
桌上摆放着一盘类似花卷的食物。食物通体金黄，层层起酥，闻之香甜。
陶清墨跑到桌前，拿起一块递给陶清涵，两个丫髻衬得她俏皮可爱。
“谢谢。”陶清涵接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此物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只留满口余香。
因为是给小孩吃的，糖似乎多放了些。对于陶清涵来说，这有点过于甜了。
她慢条斯理的将点心吃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涵姐不爱吃这甜食吧？”花姨娘从门外回来，略显富态的小圆脸上挂着笑容。
“姨娘……”陶清涵顿了顿，她看见倩姨娘从花姨娘身后走了出来。笑容停滞在了她的嘴边。
“二姑娘万安。”倩姨娘很自觉的行了一番礼。
“嗯。”陶清涵声音淡淡的，垂下眼眸不去看她。
倩姨娘见她如此冷淡，心中有些焦急，眉毛都皱在了一处，一双眼睛乱颤。她看向一旁的花姨娘，双手不自觉的搭了上去。
比起她，花姨娘倒是坦然多了，她反手握住倩姨娘的手，感觉到她手心微微出汗，便拍了拍她，示意她镇定些。
“涵姐快坐吧。”花姨娘笑道，“姨娘我还做了茶叶糕，你肯定爱吃。”说着，吩咐身后的丫鬟去取。
“多谢姨娘。”陶清涵微微点头，拉着陶清墨落坐。
“姑娘……”倩姨娘微微抿唇。
“姨娘，一切都过去了，我也不会为难你。”陶清涵缓缓道，“我这个人，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并且，我有事情拜托你。我要你帮我把父亲推到母亲身边。此事了结，你我便无瓜葛了。”
“这……”倩姨娘迟疑了，但她紧接着低下头，眼神有些暗淡，“好……”
“如此做，对你也是有益处的。”陶清涵看着她，认真道，“只有我母亲诞下麟儿，你在这府衙过得才舒畅。若你聪明，便应该明白……”
若是陶嘉念继承世子，张姨娘得势，她怎么能好过？
“嗯。”倩姨娘点头，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她神情哀伤，“奴婢明白。”
陶清涵收回视线，抬起小肉爪，捏起一块茶叶糕放入口中。茶叶糕不过她半个巴掌大，形状如叶。
糕点入口，苦香便顺着舌尖蔓延至整个味蕾。
茶叶的苦与清香混为一体，期间还掺杂着淡淡的甘甜。
“好吃。”陶清涵眼睛一亮，这还真符合她的胃口。
陶清墨见状，也伸手拿过一块，张着樱桃小口咬了一口。只是，这一口还未下肚，她便咧了嘴，小脸皱巴在了一起。
“好苦啊！”陶清墨喊了一声，随即拿过茶壶倒出水，大口喝了下去。
“墨姐吃不了苦……”花姨娘轻叹，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陶清墨撅起小嘴，抱住了陶清涵，“二姐姐，这个不好吃……”
“嗯……”陶清涵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冰冷的目光变柔了许多。她抬头，望向花姨娘，“说起来，这次我来有事。”
“什么事？”花姨娘连忙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苏泽今日在私塾学习，就不回来了。”陶清涵顿了顿，“以后……我也想让他好好学习。”
“害，这等小事居然还让涵姐亲自来。我们采薇楼也不差他一个小孩……”花姨娘略显无奈，她抬起手，为其倒了杯茶，“涵姐这点不应该与贾嬷嬷一道学习刺绣吗？”
“学不进去。”陶清涵如实说道，她端起茶水，眸子清澈，“我现在有比刺绣更上心的事。”
“那涵姐便把那件让你上心的事先解决了吧。”花姨娘微笑道。
“嗯。”陶清涵微微颔首。
有什么比培养一个状元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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