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谢朝瑾脱口而出。
“边疆啊~”程彦钦耸了耸肩，“真远啊……”
“为什么？”李婉吟问道，“不是什么好地方，让你去干嘛？”她很不理解。
“父亲说，让我锻炼锻炼。”程彦钦略显无奈，“正好圣上有指示，让我家出一个人……我年纪也合适……”
圣上忌讳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时常会勒令出人去边疆。
他如今十六，去那方，年岁正好。
“让你这么个细皮嫩肉的贵公子去那种地方？他们是存心想害你吧？”李婉吟努努嘴，“你爹娘呢？你爹娘居然也同意了吗？那么远，他们怎么舍得？”
此话一出，李婉吟便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凝固。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我那后娘生怕我不走出去呢，怎么可能心疼？”程彦钦最先打破僵局，“她啊，巴不得我早点死在边疆，这样武安侯府就由她那儿子继承了~”
“啊……”李婉吟呆了呆，大脑迅速整理了一边，才反应过来，那个蒋氏是后妈啊！怪不得对程彦柏，程彦钦是两个态度。她撇了撇嘴，“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果真如此。”现在连爹都不在乎了。
“李姑娘说话倒是直白。”程彦钦笑了。
“这是事实，我不想弄虚的。”李婉吟鼓着嘴，“不管怎么说，都希望你一路平安吧。”
“多谢。”程彦钦微微颔首。
“你什么时候出发？”谢朝瑾问道。
“大约是在月底吧……”程彦钦想了想道。
“那也快了，到时候，我会去送你的。”谢朝瑾淡淡道。
“嗯。”程彦钦点头，随后便将目光放到了陶清涵身上。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会，却谁也没有说出第一句话。
待在两人身边的李婉吟登时便察觉出了一丝丝的暧昧。她干咳了一声，然后看着谢朝瑾，“走吗？”
“嗯？”谢朝瑾不明所以。
“走了！”李婉吟挥挥手，便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当然，临走前，她也没忘跟陶清涵打声招呼。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陶清涵才将目光收回。
“你们俩个，去帮我拿点水来，我渴了。”程彦钦对站在一旁的锦安和元宝说道，“我倒是不着急，你们慢慢拿过来就是了~”
“啊？拿水用不着两个人吧？”元宝眨巴了两下眼睛，觉得这程世子爷真是不一样。居然还能这么玩？
“用！”锦安连忙接道，“我找不到路，你得领着我。”
“真奇怪，你随便找个丫鬟……”元宝皱着眉，还想说什么时，却发现锦安拿眼睛瞪自己。
“别说了，快带我去吧。”锦安直接上手，拉起了元宝的小手。
“喂！耍流氓！”元宝用力甩开了锦安的手。
“哎呦，快走吧……”锦安无奈，只能扯着她的衣袖，将她一点一点拉走了。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这两人倒是有些般配，你觉得呢？”程彦钦突然问道，“像不像戏本子中的欢喜冤家？”
“还好。”陶清涵淡淡道，“锦安这般配合世子爷，倒是熟练。想来世子爷没少与锦安这般打配合吧？”
“你是指？”
“为了营造一个与姑娘独处的机会，锦安没少帮世子爷。”陶清涵直言道，“可惜，以后你去了边疆，那边可没有姑娘。世子爷怕是要寂寞死了……”
“确实寂寞。”程彦钦连连点头，“看不到圆圆，我很伤心的。”
“你！”陶清涵皱眉，这家伙，又开始不正经了。
“我怎么了？”程彦钦微微侧过头，脸上泛着得逞的笑容。
“算了……”陶清涵抿着唇，跟他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算了呀？我们怎么能算了呢？”程彦钦像是在说绕口令，“我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必如，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少年的笑容比阳光还炙热，一对洁白的小虎牙也若隐若现，看起来坏坏的。
“那……”陶清涵轻启薄唇，忽而想起前世这个家伙就是死在边疆的。但这家伙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呢？好像也就这两天的事请吧？前世她十五岁嫁给程彦柏，婚后不久便听到程彦钦死在前世的消息了。
“那什么？”见女孩发呆，程彦钦直接上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呢？说个祝福语这么难吗？”
“希望你还能活着。”陶清涵直言道，“别死在外面了。”
“啧，你这话未免太不好听了。你若是这个意思，还不如祝我一路平安。”程彦钦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那祝你平安顺遂，一路高升。”陶清涵在心中微微叹气。
“这还差不多。”程彦钦笑了。
起风了，一阵微风拂过，将女孩的发丝吹的飞舞了起来。四周树叶互相拍打，直沙沙作响。麻雀扑棱着翅膀，蝶儿穿梭在花丛中。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接近两人。两人像是心有灵犀般，一同侧过头。来人是个小小少年，少年手中还端着两个竹筒。很明显，这是招财水。
“二姑娘，水。”苏泽将手中的竹筒盛到了两人面前。
“多谢了~”程彦钦虽心中不舒服，却也不得不说声谢谢，“我不让锦安找去了吗？那小子呢？”
“在吵架。”苏泽很平淡，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
“啊？”程彦钦直接愣住了。
“应该是锦安和元宝吵起来了。”陶清涵在一旁解释道，“这两人一凑到一块，就爱吵架。”
“好像，的确是这样~”程彦钦点点头，有点越想越想笑。
“二姑娘，夫人那边又忙起来了，你不去帮衬吗？”苏泽说道。
“啊……”陶清涵恍然，算算时间，她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这点差不多要送客了……于是她微微欠身，跟程彦钦道了声告辞，便疾步离开了。
“你这小子是故意把她支走的吧？”程彦钦低下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个头的男孩说道，“你小子还挺坏……”
但苏泽听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迈开脚步，朝着陶清涵所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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